第十回薛某人翻脸索珍珠,狄老爷恶言斥夫人

( 本章字数:5112)



第十回薛某人翻脸索珍珠,狄老爷恶言斥夫人

一尊玉体白又腴,两只布袋悉可沽。

草场如茵任驰骋,沟谷纵横尽欢娱。

雷电交加浪滔天,云开雾散情已濡。

雨过天晴一场空,欠下孽债还珍珠。

且说马大脚被薛敖曹的大阳具吓跑之后,薛敖曹得意的大笑一番,然后,乘着酒兴,一把搂住躲在暗处的狄夫人,狄氏假意的推搡几下,当薛敖曹再次扑过来时,狄夫人双眼一闭,顺势倒在薛敖曹的怀抱里,这薛敖曹不仅生得白嫩、貌美,且肉具骇人,臂力亦是尤其过人,一挨搂住狄夫人,仿佛巨螃捕获了猎物,紧紧地揽在胸怀里,令贵夫人一丝也挣脱不得,只能吃力的剧喘着:

“遭天杀的,”情急之下,激动之中,中年贵妇人像爱撒娇的二八小姐似的,依在新情人宽大而有力的怀抱里,略带呻吟地嗔骂道:

“松开些啊,难道,你要勒死贱妾不成!”

“嘿嘿,我有心肝宝贝,”在贵妇的乞求下,薛敖曹方才松脱一下双臂,并且甚是讨好的亲了贵妇一口。狄夫人长吁口气,懒洋洋的坐在情人的膝上,黑暗之中,忽然想起情人那根非同寻常的大阳具,狄夫人好奇的伸出手来,在薛敖曹的胯间搜寻起来:

“乖乖,好大啊,”狄夫人故作娇态的惊叹着:

“天啊,这哪里是人的家伙什啊!”

“嘿嘿,”听了贵妇人这番话,薛敖曹又洋洋自得的淫笑起来,是啊,这根硕大的家伙什,可是落破秀才最大的骄傲,遥想当年,薛敖曹与狐朋酒友们一起逛窑娼时的经历,薛敖曹的脸上总是绽开自豪的微笑,当烂醉的众人拥进窑娼之后,身材高大、气质儒雅的薛敖曹,理所当然的成为娼姐窑妹们争相取悦的对象,当姐妹们你推我搡的将醉意朦胧的薛公子拥进房间,迫不急待的帮助薛敖曹解开裤子时,众窑姐一挨看见薛敖曹的家伙什,先是吓得目瞪口呆,继尔大声小气的惊叫起来,纷纷作鸟兽散,更有窑姐向老鸨报告,说是店里来了个野兽。

于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此事成为狐朋狗友们在酒宴上谈论的主题,尤其是酒兴达到高潮时,众人再也顾不得斯文,活像一群土匪拥向薛敖曹,解开裤子,掏出那个玩意,嘻嘻哈哈的观赏起来。更有好事之徒,将盛满烈酒的罐子悬挂在了巨大的肉杵之上,众人望去,好家伙,大肉杵非但没有被酒罐压低了头,居然挑着酒罐,示威般的冲大家摇头晃脑呢。

而此时,玩世不恭的薛敖曹挺着盖世无双的大肉杵,双臂稍微较力,便嘻皮笑脸的将狄氏推倒在床铺上,一对各怀心思的男女,在床铺上嘿唷嘿唷的翻滚起来。

那是一个多么难忘的夜晚啊;那是一个多么消魂的夜晚啊;年轻的、健壮的薛敖曹给已近中年的狄夫人带来了异样的感受、超常的享受、心惊肉跳的快慰。

寂寞嫌更长,欢娱恨夜短,就在激烈的暴风骤雨之中;就在近乎癫狂的山崩地裂之际,窗外却极不适宜的传来雄鸡报晓的咯咯声,一对偷欢的男女嘎然而止,一个提着家伙什,唉叹着尚未尽兴;另一个秀眉微皱,报怨新情人太不实在,本来有十分的精力,却只用出了七分。

“夫人,”望着泛白的窗外,薛敖曹匆匆穿上衣服,捧过狄氏汗淋淋的玉面,很是老道的吻了一番:

“再见,如果您还有意思,小的晚上还来,必定包您满意!”

“遭天杀的,”狄氏撒娇的捶了薛某一拳:

“你这滑头,总是把老娘弄得兴起,却又突然收手了,倘若还是这样,你便没有必要再来了,老娘最讨厌的,便是这个!”

薛敖曹会心的笑了笑,又吻了狄氏一口,推窗而出,回到小酒馆,选了一个包间,美美的独酌一顿,然后倒头便睡。薛公子一觉直睡到了午后,醒来当然又是饱餐一番,看看天色又黑沈下来,薛敖曹方才开始梳洗起来,穿戴整齐,准时赶到狄府,远远的就看见了狄氏预备好的梯子,于是,薛敖曹爬上梯子,再次来到狄氏的闺房。一日未见,仿佛阔别十年,两人也不言语,更不客气,薛敖曹搂住狄夫人又啃又咬,而狄氏则悄悄的吹灭了烛火,黑暗之中,两人各整旗鼓、再执刀枪,准备大作五百合。

时光荏苒,狄氏初识薛敖曹那个夜晚,恰值立秋已至,暑气渐收,而两人的畸情却空前的火爆起来,谁知眨眼又过了两个节气,一个雾气蒙蒙的早晨,当薛敖曹满身疲惫的从狄氏的闺房里跳出来,一身腥臊的行进在茂密的草丛里时,忽觉股股潮湿渗透了衣裳,薛敖曹伸手拨动着浪花般摇动着的野草,手心里盛满了晶莹的水珠,不用功的秀才有些失落的叹了口气:

“唉,时光流逝的好快啊,这不,又到白露了,也就是说,从今天起,天气开始转凉了,寒冬离此地不远了,一年的光景,又在女人的胯裆间厮混过去了!”

既然白露来临,当然就是满地露水了,而薛敖曹与狄氏这对连露水夫妻也谈不上的偷情男女,就好似那野草叶上的露水,当阳光升起时,瞬间便消散开来,随风飞向四面八方,临别前,狄氏恋恋不舍的告知于薛敖曹:

“遭天杀的,明天你断不能来了,我家老爷捎来了口信,今天中午便到家喽!”

“夫人且请放心,”薛敖曹也很知趣:

“小人是不会给夫人添麻烦的!”说完,两人又相拥在一起,长时间的吻别着、吻别着。

狄老爷回府后,狄氏强堆着笑脸,一边老爷长、老爷短的问候着,一边格外体贴的温存着。令狄氏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老爷此番远行,给狄氏捎回来满满一大竹篓的南海珍珠,喜欢得狄氏爱不释手,老爷长、老爷短唤得更加殷勤了,更加娇媚了,也更加肉麻了。

第二天醒来,狄老爷照例到店里检查生意,而狄氏则在闺房里一粒一粒的把玩着老爷买回来的南海大珍珠,孰料狄老爷去得早,回来的更快,前脚迈进门来,狄氏正欲张嘴老爷长、老爷短呐,谁知狄老爷阴沈着脸,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贱货,瞅你干得好事!”

“啊,”狄氏大吃一惊,怔怔的望着老爷,心中暗道:怎么了?我与那姓薛的事情,老爷这么快就知道了?一定是哪个该死的家丁向老爷打了报告,欲置我于死地而快啊!于是,狄氏战战兢兢的问老爷道:

“老爷何出此言,贱妾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老爷的事情啊!”

“你还敢狡辩,”狄老爷气得浑身直打哆嗦:

“小贱人,你老实告诉我,你,你背着我都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没有啊,”狄氏努力镇静着自己:不说,打死也不说,绝对不能承认,就是下地狱也不能承认。于是,狄氏胸脯一挺:

“自从老爷出门经商以来,贱妾连大门都没出过,更没有做什么对不起老爷的事情!”

“你,你骗谁啊!”狄老爷当场揭穿狄氏的谎言:

“你连大门都没出过,那,你难道是长了翅膀飞到白马寺的不成?”

“这,这,”狄氏一时哑言了:

“贱妾去白马寺进柱香,这有何不妥啊!”

“那白马寺,”狄老爷双眼死盯着狄氏:

“风传没有一个正经和尚,”

“这,这,”狄氏惭愧的垂下头去:

“贱妾的确去白马寺还了一次愿,可是,并没有接触任何人,更莫说什么和尚了!”

“哼,”狄老爷言道:

“以后倘若再听说你去白马寺,本老爷我,我,立马就把休书送到你的娘家去,你看我做得出来不!咳咳咳,”也许因为过于气忿,狄老爷剧烈的干咳起来:

“咳咳咳,贱货,我问你,”狄老爷一步一步的逼向狄氏:

“那两口袋珍珠是怎么回事?”

“两口袋珍珠?这,这,”狄氏的脑袋嗡地一声:完了,看来事情彻底的败露了,我与薛姓公子干的那些好事,老爷全都知晓喽,唉,贱妾今天是死定了。

“这,这,这,”狄氏瘫坐在床边,冷汗从额头开始一直渗到大腿根处,哗哗哗的,不可抑制的,滚滚的流淌开来:

“这是,是,是那么回事!”

“怎么回事,咳咳咳,”狄老爷手指着床上的竹篓子:

“我已经答应过你很多次了,说是有机会的时候,碰上好货色的时候,一定给你买足够、足够多的珍珠,可是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背着老爷我,私下里却跟小贩赊购起珍珠来,你贱不贱啊?你不怕丢人,老爷我还嫌现眼呢!咳咳咳,……”

咦——,什么,小贩?赊购珍珠?听着老爷唠叨来唠叨去,不停的翻动着干瘪的嘴唇,狄氏感觉有些异样:老爷只是反复嘟哝小贩啊、赊购珍珠啊,什么什么的,并没有提及薛公子一个字,这是怎么回事?

“咳咳咳,贱货,”狄老爷继续唠叨道:

“你这个爱小的贱人,都是你做的好事,背着老爷我向小贩子赊购珍珠,这不,人家找上门来向老爷我要钱了!”

“哦,”狄氏更加诧异了:

“要钱,要什么钱啊?”

“贱人,你装什么胡涂,”狄老爷接下来的话,听得狄氏更是满头雾水:

“这不,早晨起来,我刚到店里,立刻有人禀报我,说有个人要见我,于是,我放下其它事情,首先与他相见了,寒喧之后,那个人自已介绍说,他姓薛,名敖曹,乃世袭的贵族,依我看啊,既使是贵族,也是破落的贵族,瞅着年龄也老大小了,头上却戴着秀才巾,看起来也没什么大出息,”

啊,乖乖,狄氏叫苦不迭:遭天杀的,你小子跑到我家店铺里想什么魂啊?

“咳咳咳,”狄老爷继续道:

“我们用过茶后,又扯了一些不相干的闲话,于是,这家伙就说了:前些日子,他有两口袋珍珠,托一个姓马的媒婆子出卖,后来听媒婆子说,是卖给贵府的狄夫人了,至今还没给钱,如果再不把珍珠钱给付了,他就要告官了!我一听,就来气了,贱货!”狄老爷又骂骂咧咧起来:

“你老实说,可有此事?”

“有,”狄氏轻轻的应了一声,心里那个恨啊,真是无法付诸笔端了:姓薛的,老娘当真没有说错,你小子就是遭天杀的,你得了老娘的身子,满足了自己的欲望,却又想出这么个歪点子、馊主意,欲把两口袋珍珠弄回去,唉,我,我,偏不给你!

“老爷,有这件事,”那薛敖曹既然找自己的丈夫索要珍珠钱,狄氏感觉受到莫大的污辱,决定予以反击:老娘一口咬定,就说已经把银子给了你,看你还有何话讲!狄氏正欲开口说:老爷,贱妾已经把钱给了姓薛的!又忽觉不妥:给了,你是怎么给的,亲给递给他的?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将一个陌生男子唤进家来,登堂入室,这岂不乱了五伦纲常,一旦老爷再追究起来,麻烦就更大了。

“禀老爷,”就在狄氏迟疑之际,门外有家丁来报:

“姓马的媒婆子已经来了,现正在府门外等候!”

“让她进来,”狄老爷大手一挥,媒婆马大脚应声而入:

“狄老爷有何吩咐?”马大脚怯生生的呆立在门口,大气都不敢喘,连头都不敢抬,心里七上八下,一点谱都没有了:唉,狄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啊?那姓薛的也许往来过于频繁,让家人察觉了?倘若如此,那可坏了,狄老爷一旦追究起来,老身也得跟着吃锅烙了!唉,想到此,又念及前段时期的遭遇,马大脚真是满腹的苦水无处可吐啊:嗳哟哟,我的奶奶哟,这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

“老媒婆,”狄老爷一脸轻谩的瞟了马大脚一眼,于是,便将在店铺里遇到的情况,又给马大脚复述了一遍:

“你老实讲,可有此事?若有半句谎话,咱们官府相见!”

“嗳哟哟,我的妈妈哟,”听了狄老爷的讲述,马大脚真是哭笑不得了:我的薛公子哟,老身怎么也没想到啊,身材高大、仪表堂堂的你,居然是这样的无耻小人;说起话来滔滔不绝、博古通今你的,却做出这种龌龊之事,你不仅占了狄氏的便宜,到头来还要倒打一耙,说什么狄氏欠你的钱!嗳哟哟,苍天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吧,看看天底下还有这样无情无义、无德无行之人,姓薛的,好你个生大独眼疔的玩意,你如此作损,难道死后就不怕下地狱,油烹喽?干炸喽?磨碎喽?剁成酱?

“你嗳哟个什么啊,”狄老爷骂道:

“像你们这些人等,除了骗人钱财,引领良家妇女走歪路,还能做出什么好事来,都怪我平素管教不严,并且也不经常在家,让你等下三烂的家伙得隙混进府内,兴妖作怪,老东西,你说实话,可有此事,若有隐瞒,我必揪你见官去!”

“有,有,”马大脚再也不敢扯谎了:

“是有两口袋珍珠,老身已经给了夫人,夫人也相中了,就是钱尚未给付,就是这样,事情就是这样,老身说的都是实话,没有半句谎言!”

“哼,”狄老爷一手拎着一只布口袋,咚的甩到大脚婆的脚下:

“珍珠都在这里,你快点拿好,滚出府去,本老爷再也不愿意看见你,以后,倘若你胆敢再来府内捣蛋,看我怎生收拾于你,滚吧,你们这些搬弄是非,招灾惹祸的三姑六婆们!我讨厌死你们了!”

在狄老爷的喝斥声中,马大脚慌忙拾起布口袋,拎在手里,在家丁的驱赶之下,灰溜溜的走出狄府:嗳哟哟,姓薛的,好个生大独眼疔的玩意!马大脚忿忿的骂道:都是你干得好事,不但老身挨骂,连其它的三姑五婆们也都跟着沾了光啊。

马大脚手拎着布口袋,且走且骂,骂得正起劲时,身后忽然响起熟悉的喊声:

“马婆婆,您老这是往哪去啊!”

马大脚心中止住了谩骂,停下大脚板,应声扭过头去,气鼓鼓的肚子里不由的又平添了几分气恼,也不知马大脚看见了谁,更不知气从何来,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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