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 本章字数:794)

  他胸前的刀伤已经处理,是沐澜思替他撒药包扎的。因为一旁,那女子求着、看着,沐澜思纵使千百个不愿,也得认命。
  幸而刀薄口细,再加他胸前肉厚且硬,伤口虽横贯胸膛,也仅及皮肉。
  她站了一会儿,不太敢靠近,露出帕子的双眸无法由容灿脸上移开,踌躇着,脚步终于往床边再次移去,她双目凝视着,眼光中流露出爱怜横溢的神情,似欲伸手去抚平他的眉心,却又不敢。
  外头传来山涧流水声,空气中飘散着药草味,沐澜思去张罗吃的,可能也会上总堂找赛穆斯,她什么话都同他说,灿郎在这儿的事,他迟早会知。
  床上的人忽而眉心深皱,头在枕上动来扭去,她倒退几步,开始烦恼阿妹为什么还不回来。
  好不容易,他安静了下来,嘴唇干裂苍白,她瞧得心痛,静静叹息,用净布沾湿,小心地、轻轻地滋润那两片唇瓣。
  她端详着他的眉、他的鼻、他的眼,那眼中有迷乱的火花,是两簇跳跃的火把,她一惊,才如梦初醒,领略到那男子已然醒来,目不转睛地盯住她瞧。
  她隔着帕子捂住自己的嘴,仓皇地跳离床边。
  她站得远远的,随时要夺门而出。她、她好想碰他,可是不能、可是不能……她咬唇摇着头,泪花成雾,光线由她背后射入,将她的身形半隐在阴影中。
  一瞬间,以为是那个使双刀的丫头,眼神短暂的交会,他瞧见了她,那张脸让帕子遮住大半,他还是瞧见了她,因那对美丽的、美丽的、美丽的眼眸。
  仍是苗族姑娘常梳的发式、月牙白的结衣、青裙及膝,两袖与一褶褶的裙摆上绣着红花,她说过,那是马缨花,她用花的汁液打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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