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 本章字数:788)

  坐在榻边,他两指勾住轻覆在她背上的薄巾,悄悄掀开。
  姑娘的裸裎粉背在透过窗纸洒落的清光下,清楚呈现着美好的线条,肌肤仿佛镶着光,泛泽流香。可仔细再瞧,那片玉背上有着十余处极小的红点,皆抹了消睡去瘀的透明凝脂。
  全是绵针扎入的伤痕。
  细长具韧性的针没入血肉,拔不出、挑不起,仅能用磁石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吸取出来,即便上药,也仅能顾及那一丁点儿大的小孔外伤,要让药性渗入肤下,得揉、得推、得运气助行,着实花了一番气力。
  他的指不由自主地游走在每个红点间,思及昨日为她取针时,明明已中毒晕厥、周身发烫,但每吸出一根绵针时,那痛像是缓缓嚿咬着她的血肉般,总要疼得她不能自已地颤抖,沁出满脸儿、满背的冷汗。他胸中浊气顿浓。
  五指成掌,亲密地抚过每寸背肌,仿佛如此为之,那些里里外外的伤皆能一抚而愈。
  他大掌贴熨着她的背心,柔劲轻吐,双目合起,又以内力为她疗伤。
  行过大半时辰,他宽额亦冒出汗珠,正要撤回绵劲,模糊的哼声突然细碎传来。
  傅长霄利目陡掀,倾身向前,为姑娘撩开缕缕长发,专注无比地盯着那张正缓缓苏醒过来的脸容。
  白霜月觉得好累、好乏,像是没日没夜地放马狂奔,跑过整片霜月飞雪的西塞雪原、跑过缥缈的沧海之地,再没日没夜地往前跑、毫无目的地往前跑,而无尽的去路依旧是霜月与飞雪缥缈,真的好累。
  “唔……”她低吟,喉中干涩得难受,迷迷糊糊想着,或者她并非毫无目的地纵马飞驰,而是为了找寻一处活水源头,渴望一口甘冽清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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