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预科的课程设置

( 本章字数:2768)

    过去十年间,现代医科院校对这个国家文科教育的影响一直是破坏性的。这样说一
点也不过分。医科院校的招生政策乃是麻烦的根源。如果不作点什么来尽快改变这些,
那么,上大学的所有乐趣就全毁了。不但对于那越来越多的多数为当医生而活着的大学
本科生来说是这样,对其他所有人,对所有学生,以及所有教师来说都是这样。
    医科院校过去常说,他们希望考生受过尽可能广泛的教育。他们也真的那样作了。
医科院校的前两年几乎全给了基础生物医学科学,几乎所有入校的学生是在那些年月里
第一次就近窥见科学的。三门化学课,物理课,还有某种生物学,是要求于大学生的全
部。医学院的介绍材料上花言巧语,鼓励学生主修一些非科学的学科,如历史,英语和
哲学。但不是很多人这样作了。近几代医学预科学生中,几乎全都主修化学或生物学。
可不管怎样,他们还是被允许涉猎其他学科。
    医学院院长办公室里,至今还有关于需要普通文化背景的议论,可没有人真的这样
想,而医学预科的学生们的确不相信这个。他们专注于科学。
    他们发疯似地专注于科学,他们为分数而活着。假如有一些文科课程让他们选修,
而不至于妨碍在班级的名次,他们会排队选修。但除科学之外,任何别的学科他们都不
可能钻进去,获得坚实的功底。所谓的社会学成了传统学问的极其热门的替身。
    医学顶科的学生毒害了文科院校的空气。这不是学生的错。他们开始并不一定是一
帮坏人。他们的行事有着坚定的信念,假如不这样行事,他们就进不了医学院。
    我有个建议,要实行这一条建议,需要所有医学院院长发布如下的通告:自即日起,
任何考生,凡自我标记为医学预科,而以其选修课程区别于其他同学者,其档案将在三
级分档中列入第三档。“医学预科协会”的会员资格本身,就是医学院拒收的理内。任
何院校,凡自称开有“医学预料课程”的,或为一些自称为“医学预科顾问”的人们兴
办的,医学院都将拒绝承认。
    再说分数和年级排名。显然没法无视这些作为录取的标准,但是,予以重视的,应
是各科的总分。而且,由于医学院校的课程表如此,或应该如此局限于生物医学科学,
那么更应该注意学生入校前在其他的、非科学学科里的成绩,以便确保作一个内科医生
所需要的心智上的广度。
    于是,假如有医科院校升学考试的话,那么,科学部分应尽可能简短,而分量则应
最轻。文学和语言学的知识应该是主要的试题,分量也应最重;历史应该考,很严格地
考。
    最好还是一劳永逸,把医科院校升学会考取消,而完全依赖大学教师的判断力。
    假如有一些中心的、核心的学科,普适于所有学院的课程表,能够用来估价大学生
头脑的自由程度,他的坚韧和决心,他在理解人方面的固有能力,和他对人的处境的同
情心,这事是可以办到的。为此目的,我建议恢复古希腊语,作为大学本科教学的拱心
石。 美国大学生活中失去荷马和阿蒂卡的希腊语(Attic Greek),乃是本世纪的灾难
之一。恢复它的地位,将会迅速弥补几代人靠译本读支离破碎的希腊古典而对现代思想
造成的使人意气消沉的效应。有能力仔细研读荷马的语言,从中感受到美妙的诗意,这
可以作为一项苛刻的试验,考验一个内科医生所需要的头脑和个性的品质。
    如果每个人都必须掌握希腊语,那么,有志于读医校的大学生就会被服别人放在同
一条起跑线上,他们作为特殊一伙的标志就模糊了。这对大家都好。此外,目今大学校
园里在读法学预科,甚至还有商学预科的学生中出现的选修特别课程这一令人沮丧的潮
流,或许也可以及早制止,以免造成更大的破坏。
    拉丁文也应该恢复,但如在中学里就学习过,那就免了。如果在读大学之前就已消
化了贺拉斯,那么,拉丁文可就此打住。但希腊语一科却实在适宜于大学生的头脑。
    英语,历史,至少两种外国语言文学,还有哲学,都应列于名单的前列,仅次于古
典,作为基本的要求。报医学院的考生应被告知,这些课程的分数将比其他任何学科更
重要些。
    考生们须知,如果他们在暑假里去当地社区医院作志愿工,作病房助手或实验室助
手,不一定就会因此而遭到白眼,但同样也帮不了他们的忙。
    最后,学院也应该在谁上医学院方面有更多的发言权。如果他们了解——他们应该
了解——那些典型的聪明可敬的学生,他们的判断应该对升学最有分量。如果他们决定
不用班级排名作为推荐考生的标准,那么,他们的评价应该站得住脚。
    这一新政策的第一个和最明显的受益者将会是大学生本身。再也不会有“医学预科”
学生——在他们可以被认作一个一致帮伙的任何地方——那一个最可憎的帮伙来蚕食大
学的心脏。其次,得益的是大学教师们。他们会重新掌握自己课程表的命运,不管好坏。
再次之,但可能是最受益的,将是医科院校里从事基础科研的教师们,他们会再次而对
坐满教室的学生,这些学生求知若渴,随时准备为全新的、陌生的知识领域而震惊和兴
奋,而不再为什么有关什么无关这些先入之见所毒害。这些观念瘫痪了今天医科院校学
生的头脑,他们已被科学填饱到腻味的程度,以至于在第一年的头三个月就想开始作精
神病医生了。
    最终受益的将是社会。我们可以期待新的一代医生,他们跟任何人一样博学,跟学
院和大学里的任何人一样懂得人生,懂得人一直怎样度过他们的一生。在关于我们文明
的知识的岩床上,医科院校的学生尽可以构筑起坚实的医学大厦,但那岩床会永远存在,
直直地托起所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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