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 本章字数:37039) |
?这样在我的帮助下,你就有机可趁,可以策反猎人盟的一部分力量,只要你能杀死猎人魔,猎人盟的人不但不会为他报仇,反而会归附你,这其实也是杀手组合不团结的弊端,他们都只洛u灾v着想。你一旦得到猎人盟的势力,就会掉头攻打龙霆堡,在鹰爪门的帮助下,你很容易就可以把龙霆堡拿下来。这样你在淮阳的根基就比较稳固了!而太行山以北的大野谷就是你的下一个打击目标!只要你顺势攻下大野谷,这样就形成了龙霆堡、大野谷和猎人盟互为犄角的形势。这不但为你自己奠定了基础,也会有效的打击剑皇宫在北地的势力,进而威胁到统万堡。” 众人闻言,不禁对明月佩服万分,觉得她的分析实在精辟,也对燕云的扩张策略极为佩服。穆敖心想:“怪不得三弟说攻取龙霆堡是件很容易的事呢!原来他竟是早已订好了全盘计划!象他这样高瞻远瞩,何愁天下不得啊!而明月居然能够猜出他心中所想,倒也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虽然明月很少说话,但众人此时已经不敢小觑她的智慧。 明月这时说道:“我现在还有一点想不明白。天师前辈既然指点你去天堂岛,那我想他一定对以后的事也有妥善的安排,你洛u韝ㄔh找天师商议,而要强行在北方扩展势力呢?” 众人闻言,也都觉得奇怪。 燕云却道:“我要想征服天下,就要靠自己的实力,怎么能事事依靠前辈埙uㄘO!那样的话,就算他们看在我爷爷的面子上肯帮我,但心里也会瞧我不起,那我这个教皇做得岂不是太没意思了!所以我必须要先建立自己的势力,这样不用我去求他们,他们也会主动来帮我!这才是谋略之道!” 众人闻言,不禁对燕云钦佩不已。他的话实在是太对了,既然要成为天堂圣教的教皇,那便要首先树立自己的权威,让别人心甘情愿的俯首称臣。教皇的声威可不是靠别人帮助能得来的,那只能靠自己!如果事事去求别人,那样即使能得到帮助,也必然会丧失教皇的威信,日后也不会让属下心服!燕云明知道天师等人总是会埙u灾v的,但还是不会主动求助,这正是以退为进之道! ※※※※※ 众人商议完正事,天色已晚,于是穆敖吩咐摆上酒菜。燕云和明月已经有近两年时间一直靠乳浆维生,虽然能够增长功力、滋补脏腑,但也实在食之乏味。此时船上所做的酒菜虽然未必有多么新鲜,但在他们尝来,无异于人间美味。只顷刻之间,满桌酒食便如风卷残云般一扫而空。就连明月也顾不得什么优雅姿态了。 岑小楼见状笑道:“看三弟和弟妹的情况,倒真有点儿象饿死鬼投胎啊!” 燕云一边吃,一边摆手道:“二哥也莫要笑我,你若是两年一直靠喝乳浆续命,自然知道人间皆美味啦!” 岑小楼哈笑道:“三弟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是喝得太多了!我是想喝喝不到啊!” 穆敖也大笑道:“你们在这里吃得爽快,那赫连天鹏可就寝食难安喽!还不知他想怎样对付你呢!” 燕云笑道:“现在对付统万堡的时机还未到,就先暂时放过他吧!日后就算他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他的!现在我只想尽快的诳u^东海帮,看看情况怎么样了!” 穆敖说道:“你也不用着急。这船航行甚快,估计再有个两三天也就到了!但愿那赫连天鹏不要再惹什么麻烦才好!” 岑小楼笑道:“那赫连天鹏已经损失了五名高手,我可不敢相信他还会蠢得轻举妄动!” 众人闻言,不禁开怀大笑。吃过晚饭后,岑小楼就带着晏寒影回房休息了。燕云和明月便在穆敖的房里合衣而卧。穆敖见燕云和明月的衣服都已经破旧得很,便将自己的一些衣物拿出来让他们换上。虽然宽大了些,但也总比破破烂烂的衣服强。只是穆敖这里没有女装,明月也只好穿着男装了。 正在这时,却见晏寒影又跑了回来,原来是给明月送来了一些女装。晏寒影笑道:“姊姊送我珍珠项链,我却只能送姊姊一些衣裳了!” 明月望着晏寒影怀里那一大堆色彩各异的衣裙,不禁笑道:“妹妹的衣裳倒是蛮多的嘛!” 晏寒影叹气道:“我相公拼命给我买衣裳,却不给我买首饰。他很吝啬的!” 明月听晏寒影说得有趣,忍俊不禁的笑道:“那是因为没有合适的首饰配得上妹妹嘛!” 晏寒影娇笑道:“其实人家没有那么虚荣的啦!那些首饰也只是拿着好玩而已,没什么要紧的!姊姊记得以后要教我剑法就好了!”嘿!杀人好威风的!晏寒影倒是没把这最后一句话说出来。 燕云在一旁不禁笑道:“你已经提醒了明月无数次了,我看她这辈子都忘不了啦!但愿你能有一点儿学剑的天分才好,否则那可就真成了明月一生的梦魇了!” 晏寒影嘻嘻笑道:“人家当然是很有天分的啦!嘿!你们以后就知道了!我要回去陪相公玩了!他看不到我可是会很着急的!”说罢,她又匆匆的跑了回去。 明月心道:“岑小楼怕他小妻子到处惹祸,自然看得紧了!” 燕云望着晏寒影的背影对明月道:“你看她真的适合练剑吗?” 明月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啊!但愿她能有耐心才好!” 明月的言外之意就是晏寒影的性子过于活泼,养气功夫不足,未必真能持之以恒,而练剑最忌心浮气躁,恐怕晏寒影现在也只是一时热血沸腾罢了。 ※※※※※ 接下来的两天里,赫连天鹏果然没敢再惹事。他倒也是挺识时务的,能够忍一时之气。燕云等人也不主动去招惹他,大家倒也相安无事。 到了第三天,众人已经能够遥遥望见中原的土地,燕云和明月不禁兴奋异常。到了中午时分,这艘豪华大船终于驶回了中原,恰好停泊在田横岛的码头边。燕云和明月自然非常高兴。 众人全都下了船。赫连天鹏带着自己其余的几名手下下船时狠狠的瞪了燕云一眼,然后忿忿离去。燕云也不理赫连天鹏,和明月依旧抬着石箱,带着岑小楼、晏寒影和穆敖等人径直向东海帮的方向行去。 众人脚程甚快,很快便进了东海县城,来到了东海帮总舵的门前,却听见里面传来叮叮铛铛的兵器撞击声。 燕云和明月心里一惊,心想:“莫非东海帮又出了什么事不成!” 这时守门的东海帮帮众已经认出了燕云和明月两人,急忙迎了上来,热络的说道:“两位总算是回来了!怒虎前辈都快急死了,认为你们出事了。近两年来茶不思,饭不想,人都瘦了好几圈了!你们若再不回来,怒虎前辈可就要出海去找你们了。” 燕云苦笑道:“那快带我们进去吧!莫要让大家再着急了!我们其实也是身不由己啊!里面怎么会有打斗的声音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那守门的人笑道:“没有什么事!那是两位小姐在对打!她们成天都打来打去的,吵都吵死了,但谁都没办法!” 燕云和明月一听又是苏碧君和席暮雪在打架,不禁莞尔,心想她们的个性还真是一点儿未变,还这么喜欢打架! 众人一起进入大门,只见院子里苏碧君和席暮雪一人手里拿着一柄长剑,正打得热火朝天。她们经过这两年苦修,功夫看上去已经有了明显的长进,显然不再是当年的花拳秀腿了,模样也出落得更加漂亮了。 燕云这时笑着喊了一句:“不要打了,你们师傅回来啦!” 苏碧君和席暮雪闻言,果然停手不打了,定楮一看,见果然是明月回来了,不禁欢呼一声,全都迎了上去,拉着明月的手问长问短。 苏碧君急问道:“师傅,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啊?我们都以为你们出事了,难过得不得了!” 燕云呵笑道:“我们有神佛保佑,怎么会出事呢!” 席暮雪笑道:“那是因为我们每天都在为你们祈祷啦!否则神佛会保佑你们才怪!还有你和师傅留下的武功我们都已经练会了,现在我们都没有武功可学了!” 明月惊道:“全练完了?怎么会这么快!那你们怎么不向怒虎前辈请益呢?” 席暮雪神采飞扬的得意笑道:“可是怒虎前辈的武功我们也学完了,他也没的教了。” 燕云和明月闻言,不禁相顾骇然。她们习武的资质确实很好,可是真的好到这种程度吗? 明月这时只得说道:“没有关系!师傅回来你们就又有的学了!你们先把这箱子抬进去,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就留下,其余的我们就要拿去做事用了!” 苏碧君和席暮雪一声欢呼,接过燕云和明月手中的石箱向里面跑去。燕云见她们举重若轻的样子,便知她们武功确实大进,想了一想,对明月道:“我看定是怒虎前辈洛uo们伐毛洗髓了吧!否则她们怎么会有这么快的长进呢!嘿!你这个师傅有名无实得很呐!” 明月闻言,这才恍然,笑道:“原来如此!那倒是省了我一番功夫了。” 席暮雪和苏碧君抬着箱子向前跑了几步,却又突然停下,转身对明月喊道:“师傅,你那个养蜜蜂的师姊也来了,她也好想你的。” 明月闻言大喜,问道:“田师姊也来了吗?” 明月话音刚落,就听有人呵笑道:“是啊!是啊!当然来啦!原来小师妹你还没死啊!” 这时只见苏东青、木浮舟等人全都迎了出来。其中有些人燕云和明月竟还不认识。刚才说话的人正是驭蜂杀人、以蜂洛uW的猎人盟顶级杀手田蜂。她现在已经不再穿黑衣服了,而是换上了一件用翔凤锦制成的淡绿色长裙,倒是减少了几分杀气,凭添了几分妩媚。 明月这时娇笑道:“师姊尚未阵亡,小妹怎敢慷慨赴死啊!” 田蜂闻言,立即凶相毕露的跳了过来,揪住明月的耳朵,凶道:“你还好意思说啊!若不是师姊我罩你,你早被打回原形,重新投胎做人了!居然还敢来诅咒我!” 众人听见一向不苟言笑的杀手田蜂居然也会如此讲话,不禁全都笑了起来。 明月急忙伸手保护自己的耳朵,求饶道:“师姊饶……饶了小妹的耳朵!” 田蜂扑哧一笑,总算把明月的耳朵放开。明月打量了一下田蜂的穿戴,戏谑道:“听说师姊改行酿蜂蜜,不做杀手了!” 田蜂愣了一下,问道:“谁说的?难道我酿的蜂蜜也有人敢吃!” 明月一指那边正在和苏碧君挑珠宝的席暮雪,笑道:“是小雪说的啦!” 席暮雪虽然和苏碧君两个挑珠宝挑得很开心,但耳朵还是很灵的,居然听见了她师傅正在陷害她,急忙跳起来喊道:“师傅莫要害我!人家哪有说过!师姨,我真的好冤枉啊!” 席暮雪可不想因洛u麂?A被田蜂抓去喂她的宝贝蜜蜂了。她现在一看见那些被养得胖嘟嘟的大蜜蜂就脚软。 田蜂呵笑道:“你师傅最喜欢说谎了,师姨当然相信你!” 明月无奈的道:“那可能是我听错了吧!可能是君儿说的!”她就不信她的徒弟里没有一个敢挺身而出的。 苏碧君闻言,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向田蜂双手一摊,露出一副无辜状,哀声道:“师姨看君儿象是那种人吗?” 田蜂摇头道:“不象!不象!君儿最老实了,怎么会说谎呢!” 明月只得叹气道:“小妹突然想起来了,那句话好象是小妹刚才自己说的啊!” 田蜂嘿笑道:“你认为认罪就可以免罚吗?” 明月娇笑道:“其实那也不能怪小妹啦!谁叫师姊你这副打扮的,我还以为师姊你改邪归正了呢!” 楚涟漪这时笑道:“你师姊不但没有改邪归正,而且她还是来刺杀我们的呢!” 明月闻言一惊,对田蜂道:“不会是真的吧!” 田蜂笑道:“当然是真的啦!两年前你们把猎人魔整得那么惨,他能不报复你们吗!所以你师姊我就成了那个倒霉鬼,被他派来行刺喽!就算杀不了别人,也得把你和楚姨的人头带回去啊!” 木浮舟这时在一旁接道:“但是田女侠还是很念旧情的,在半路上使了个心眼,把同行的魏狼枭给杀了,不但没有行刺我们,反而给我们通风报信,后来便也住在了我们东海帮了。” 明月这时斜瞅了田蜂一眼,好象在说:“那个‘田女侠’说的是她吗?” 田蜂不好意思的呵笑道:“现在都是什么世道啊!居然也有人叫我田女侠了!江湖上的那些侠女们若是知道了,还不得骂死我,说我玷辱了女侠的名誉!” 明月笑道:“原来师姊还有自知之明啊!呵!木帮主也不用替我师姊遮羞了,她实际上就是贪生怕死,最后弃暗投明罢了!哪是什么女侠啊!有怒虎前辈在,一百个田蜂也死定了!” 众人闻言,又是哄堂大笑。 田蜂怒道:“人家只是谦虚一下,你又来贬低我!” 楚涟漪却对明月笑道:“你师姊哪里是贪生怕死啊!她是想出了更恶毒的手段来整东海帮。你都不知道她现在在东海帮里有多威风啊!她养的那些蜜蜂比平常的蜜蜂大三四倍,还有毒,成天在东海帮里乱飞,搅得人心惶惶。人人避之惟恐不及!她若是再这么搞下去,东海帮迟早关门大吉啊!” 众人听得楚涟漪提起蜜蜂一事,好多人脸色都绿了,看来楚涟漪说的也并非笑话。 田蜂闻言笑道:“楚姨不要说得那么恐怖好不好,我的小蜜蜂可是很可爱的。君儿和小雪都很喜欢它们的!还向我要蜂蜜吃呢!” 那边的苏碧君和席暮雪闻言,险些一头栽到石箱子里面,心想:“我们什么时候喜欢过你的蜜蜂啦!我们就是饿死也不敢去吃你的蜂蜜啊!” 这时怒虎已经走了过来,紧紧的拉住燕云的手,眼中泪光涌现,说道:“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若是回不来,我们死后都没脸去见你爷爷了!” 燕云闻言,心中颇为感动,忙道:“寒爷爷放心,云儿已经回来了,而且云儿已经练成了《神魔武典》和兵信神符上的武功,没有辜负寒爷爷的厚望!” 怒虎闻言,精神陡的一震,喜道:“这是真的吗?” 燕云笑道:“何妨一试!”说着,双手一翻,竟将怒虎的双手扣住。 怒虎一惊,运起五成的功力想要运功挣脱,却是办不到了,当即便知现在的燕云已经今非昔比了。接着怒虎便感觉到有一股巨大的潜力从燕云的手心处迫来,顿时感到呼吸不畅,全身竟好象要被融掉捏碎了一样! 燕云这时微微一笑,将劲道泄掉。怒虎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叹道:“果然是当年无敌大哥的毁天灭地大神魔手,真难为你是怎样练成的!” 燕云笑道:“这可真是一言难尽了!好多事我现在还连想都不敢想,好在我和明月熬过来了。” 怒虎叹道:“若为人上人,必吃苦中苦,你们能熬过来就好,熬过来就有出头之日了!”说到这里,怒虎竟是哽咽了起来。 燕云当然明白怒虎洛u |如此激动,那并不是单单为了自己神功大成,而是为了圣教复兴有望,于是紧握着怒虎的手,说道:“这些往事我们过会儿再细说吧!我先来介绍几位朋友。” 于是燕云便将自己和穆敖、岑小楼结拜之事说了一遍,又将穆敖等人介绍一番。事实上,穆敖根本用不着介绍,淮阳鹰爪王的大名谁没听说过啊!这时听说穆敖竟不顾年龄的差距和燕云结拜,虽然有些惊讶,但也替燕云高兴,因洛u酗F鹰爪门的支持,燕云的也就有了丰厚的羽翼。再说燕云已经继承了战神衣钵,从身份地位上也足以配得上穆敖了。岑小楼虽然年轻,而且名不见经传,但扬州岑家乃是巨富,大家倒是有耳闻的。岑小楼年纪轻轻,便能主持那么大的家业,那自然是不可小觑了!众人这时又知道岑小楼竟然继承了练红灯祖师的衣钵,不禁更是刮目相看,也更替燕云高兴。有了江南岑家雄厚财力的支持,燕云无异于如虎添翼啊!有这两人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穆敖和岑小楼在怒虎面前却是晚辈,此时急忙向怒虎见礼。怒虎急忙将他们拦住,说道:“这真是上天假两位贵人之手助云儿脱困于孤岛,助我圣教重振雄威!两位既然与云儿结拜,那便不是外人,老夫就不说这个谢字了!” 穆敖忙道:“能与未来的教皇结拜,那是晚辈的福气,更何况当年的燕公无敌对先祖尚有大恩,晚辈理应助三弟成就大业!” 岑小楼也道:“我们与三弟算起来也颇有渊源,自当全力以赴!” 怒虎这时又将娇小的晏寒影抱了起来,捏着她的小鼻子,笑道:“原来你就是不休和曼舞的女儿啊!哈!和你娘长得可真像!” 晏寒影奇道:“这位老爷爷认得我爹娘?” 怒虎笑道:“当然!我和你爷爷晏殊天还是老朋友呢!你爹娘难道没跟你提过怒虎寒苍梧的大名吗?” 晏寒影娇笑道:“嘻嘻!原来您就是那位曾经陪老虎睡觉喝酒的虎爷爷啊!” 怒虎闻言一愣,却又只能苦笑着点头,心里却在暗骂晏不休和凌曼舞,居然在小辈面前造他的谣,让他成为小辈的笑柄!他什么时候和老虎一起睡觉喝酒啦!他以前真是白疼他们了! 燕云心里却觉得好笑,心想:“没想到大家讲一下渊源,居然象是一家人,亲戚朋友都快凑全了。” 接着苏东青又介绍了东海帮这边的几个新面孔。燕云等人这才知道站在楚涟漪身边的一对面生的中年夫妇竟然就是以易容术闻名江湖的楚狂人、叶瑶光夫妇,他们身边的一个俏丽少女名叫楚卿卿,乃是他们的女儿。 原来怒虎到底瞒着楚涟漪把消息传给了楚狂人,所以楚狂人立即带着妻子和女儿赶来了东海田横岛,和妹妹相聚,之后便一直留在了东海帮来协助怒虎。楚涟漪其实心里也是很想念大哥的,只是羞于相见,但一旦见了面却又悲从中来,和大哥抱头痛哭。楚狂人哪里会嫌弃妹妹,当即便好言安慰她。怒虎却觉得自己做了一件莫大的功德,开心得很。 这时苏东青急忙把大家全都让进了大厅落座,燕云这才把自己出海后的遭遇和在天堂岛上如何找到战神墓穴、巧破机关、取得武典习武以及后来在船上力挫统万堡赫连天鹏一行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该保留的他还是会保留,不能和盘托出。 众人听至惊险之处,心情也不禁随着燕云和明月的遭遇跌宕起伏。 怒虎最后也只能说出一句:“真是苦了你了!” 这一个“苦”字却是涵盖了许多东西,若非有大智慧、大勇气,谁能承担得了这种苦! 燕云却哈笑道:“但现在却是苦尽甘来了!从今以后,将没有人能阻止我圣教复兴的大业!” 怒虎抚掌笑道:“那今后可就看你的了!我立刻就给二哥三哥去信,他们还说不定有多高兴呢!我们已经事先替你训练了十三名高手来助你完成大业,他们就叫圣教十三圣徒吧!都是以鹰来排行,从鹰大一直排到鹰十三,这可是一支既隐秘又强大的力量,只要一出世,必会让武林震惊。” 燕云却立即阻止道:“这件事还不忙。既然他们是秘密力量,那就不应该轻易暴露,更不能在圣教势力未壮时过早暴露,那样就起不到奇兵的效果了,而且还会引起其它家派的注意。过早的暴露我们的实力和意图是很不智的行为,那必然会遭到有心之人的打击!既然他们现在还不为人所知,那就不妨蓄势待发,秘密行动,这样对我们圣教的复兴将更有益处。” 这番话说得众人频频点头,暗叹燕云思虑周密,不逞一时之快,不会得意忘形,确实是做大事的材料。 怒虎笑道:“这样也好,我们全听你的,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燕云沉稳的道:“我现在已经有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但要先了解一下中原现在的情况。不知我走之后,睢阳和岳西风大侠夫妇的情况怎么样了!” 燕云对岳西风夫妇始终有着特殊的敬意和感情,一直放心不下他们。 苏东青这时叹了一口气,说道:“少侠走后不久,这里就传来了睢阳被攻破的消息。张巡和许远苦守孤城四十七天,终究是没能守住。” 燕云叹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我想他们后来一定是没有粮食,而又得不到援助吧!” 苏东青苦笑道:“不错!他们以数千人对抗尹子奇数万叛兵,已经是实力悬殊得很了!但张巡颇会用兵,竟能多次重创尹子奇的叛兵,使得他攻城无效,后来尹子奇也学聪明了,就决定困死孤城。那时城内守军已死伤八成,只有六百多人能够防御,但城内的粮食却被命令运走支援濮阳济阴,所以守军无食可依,一开始一人一天还能有一勺米,但到后来就只能吃树皮草根了,树皮草根吃尽就只能煮马为食,最后连雀鼠都吃光了,甚至连弩皮都吃没了,再到后来,就只有吃……唉!” 苏东青说到这里,竟是一声长叹,再也说不出来! 燕云似乎已经明白了苏东青的意思,叹了一口气道:“难道竟是吃人吗?” 众人闻言,心中皆是一震。 苏东青点头道:“不错!据说张巡之妾霍氏情愿杀身饷士,自刎烹尸,许远也杀了数名奴仆供战士充饥,虽然是残忍了些,但他们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啊!能用的手段他们都用光了!” 燕云闻言,叹道:“当年佛祖曾经舍身饲虎,今日竟有霍氏杀身饷士,虽然事有不同,菩萨心肠却是别无二致。”众人想象睢阳城当日之惨状,全都不禁黯然神伤。 苏东青又道:“后来睢阳城被攻破,张巡、许远、雷万春和南霁云等守将全部被擒。当时尹子奇知道张巡每战必眦裂齿碎,便用刀撬开张巡的嘴来检查,却发现张巡仅剩下三四颗牙齿,也不禁心生敬佩,便有意劝降,但张巡等人宁死不降,后来三十六人一起被杀。许远后来被解送洛阳,但洛阳已被唐军攻破,于是便送到偃师,后来也因宁死不屈被杀害了。张巡、许远现在已被人称为双忠!江淮一带的物资财物税收能够及时转移至凤翔全赖张、许二位之功啊!可以说:无张巡必无睢阳,无睢阳必无江淮!若是安禄山叛军早日取得了江淮财物,或者扼死江淮财物之转运,那大唐的军队就全完了!大唐的江山也就完了!由此可见,张巡的功劳有多大了!功成身死,虽无生前之尊荣显贵,必有后世之不灭美名!” 众人听到这里,无不掩泪叹息。 燕云叹道:“文死谏,武死战!张巡本是文官县令,却以疲兵数万婴守孤城,抗暴兵,哽喉牙,使叛军不能搏食东南,牵掣首尾,最终竟死于战场,这忠义之名当之无愧!其高风良节、仁心铁骨足以和当年饿死西山的伯夷、叔齐相比了!真是愧煞朝廷那一班武将!竟无人敢去援救!真是军人之耻!由此可见,大唐实在已经到了无法挽救的末路!只不知那岳西风大侠夫妇怎么样了!” 苏东青答道:“睢阳被围,内无粮草,外无救兵,岳大侠夫妇义薄云天,竟舍命护送南霁云杀出重围,去搬救兵,但谯郡的许叔冀、彭城的尚衡全都不肯出援,临淮的贺兰进明也坚守不出。岳大侠夫妇和南霁云无奈,只得返回睢阳苦战,哪知返回途中,竟遭到猎人盟数名高手围杀,岳大侠夫妇奋力苦战,力保南霁云进城,但自己却陷入重围,身受重伤。后来据说有两位顶级高手从乱军之中将岳大侠夫妇救出,只是不知那两人是谁了!” 苏东青虽然只是聊聊数语,但当日战况之惨烈已使在座诸人有身临其境之感。岳西风虽然最终没能力挽狂澜,但他的侠义行为大家还是佩服万分的。 燕云却想不出是谁有那么大的能力,居然能将重伤的岳西风夫妇从乱军之中救出。但他曾经警告过岳芙蓉姊妹,想必她们也会想办法救援吧!但以她们姊妹的能力是不可能成功把人救出的,而她们的师傅秦潇雨也有伤在身,恐怕也是力不从心,那会是谁救的岳西风夫妇呢?燕云此时却是一头雾水,怎么也想不出来,只好以后有机会再去问岳西风夫妇了。 这时苏东青又道:“后来自封大燕皇帝的安禄山因为眼病而双目失明,动辄杀戮,当他想杀他的儿子安庆绪时,却被安庆绪杀掉了,这应该是涉及到了立储之争吧!后来安庆绪便又做了大燕皇帝!但唐肃宗李亨向回纥汗国借兵,却趁机收复了长安、洛阳等地!” 燕云叹道:“这安禄山也真是不长进,居然让人家捡了这样一个便宜!看来剑皇臧星寒有眼如盲,实在是支持错了人!” 怒虎却道:“就算安禄山死了,他还可以继续支持安庆绪嘛!反正这些人都要依靠他剑皇的,没人敢得罪他!” 燕云点头道:“说得也是,就怕这安庆绪和他老子一样不长进,那臧星寒可就连哭都哭不出来了。我觉得他的眼光还是差些,竟看不出当今的形势!不过这唐肃宗李亨向回纥汗国借兵,虽是无奈之举,倒也不见得有多高明,看来他注定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只能加速大唐的衰败!这兵岂是那么好借的!” 苏东青说道:“据江湖上的朋友们传言,唐肃宗李亨向回纥汗国英武可汗借兵的条件是:收复长安的时候,所有的美女和财物任凭回纥汗国奸淫烧杀和劫悼u^国。” 燕云摇头叹道:“这么无耻的报酬都可以付出,可见大唐到了什么地步!当年李世民大帝被尊为‘天可汗’的时候,想必不会料到他的子孙后代竟会这么窝囊的苟延残喘吧!哼!这样的皇帝当得也真没有意思!真是不如死了的好,省得给祖宗蒙羞!” 怒虎哼了一声道:“那些做皇帝的人只知道享乐啦!哪里会去死啊!毕竟活着还可以继续享受下去,而灾难痛苦都是由广大百姓承担的,半点儿也落不到他们身上,实在不行,就再拉出一个杨贵妃来顶罪,反正他们的后妃多得很嘛!” 众人闻言,皆是感慨不已,对当今朝廷既是哀其不幸,也是怒其不争! 燕云这时说道:“安禄山叛军内部不能同心同德,外部又不得民心,迟早会被回纥军团所灭,而安禄山叛军被剿灭之时,也必是统万堡和回纥汗国相勾结推翻李唐王朝之际。到那时,当今朝廷必然无力回天,只能引狼入室,玩火自焚。我们那时再想对付统万堡可就来不及了,所以我们必须现在就开始展开行动。” 怒虎点头道:“你就说怎么做吧!我们大家都会听你的。” 燕云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这次从海上归来,我已经知道统万堡和东瀛魔刀门已经开始勾结,所以东海帮的主要责任便是守住东海要冲田横岛,严密监视东瀛的势力是否已经来到中原,寒爷爷就在这里坐镇就可以。二哥则带着我从圣教带回来的一部分珠宝返回江南扩充势力,使我们能有一个稳妥的根据地!我和大哥、明月则立即赶往淮阳,着手建立圣教总坛。” 说到这里,燕云看了田蜂一眼,说道:“猎人魔现在是否已经知道田师姊背叛了他?” 田蜂说道:“他应该还不知道吧!我一直瞒着他。我只说东海田横岛有寒前辈坐镇,我无法行刺得手,魏狼枭已经被寒前辈杀死了,请他再派人来支援我。反正他派来多少人,我们就杀多少人!消息是不会走漏的!” 燕云点头道:“非常好!你再传信给猎人魔,就说明月和我已经去了淮阳,让他再多派杀手来支援你。我想猎人魔恨明月入骨,两年前差点儿死在明月手上,这次得到消息必定会倾巢而出。你最好能让猎人魔把那些对他不满的杀手派出来,这样我就有机会策反或杀掉他们,这样迫使猎人魔亲自来淮阳,我们便可以一举杀死猎人魔,夺取猎人盟的势力,转而攻打龙霆堡,夺取整个淮阳,建立我圣教根基。” 楚涟漪闻言,对田蜂道:“此计甚好!你可以直接请猎人魔把厉沧浪、葛蔷薇和笑东施三位派出来支援你,然后再让人传回消息,说他们一起叛盟,还不怕那猎人魔三尸神暴跳!他一定会亲自来淮阳追杀你们的,那时我们就可以设下圈套除掉他。只要猎人魔一死,猎人盟群龙无首,便是我们囊中之物了。而厉沧浪他们一定会配合我们的!” 田蜂点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绝对不会误事!” 明月笑道:“楚姨还是钟情于厉叔叔,如今总算是有机会了!” 楚涟漪俏脸一红,说道:“当年我被猎人魔骗到猎人盟,惨遭不幸,就数沧浪对我最好,他为了照顾我,一直委屈在猎人盟,如今总算有机会摆脱掉猎人魔的控制了,这个机会可也来之不易啊!” 燕云笑道:“楚姨放心,一个猎人盟还没放在我的眼里。若不是事情紧急,我分不开身,我便直接杀上猎人盟了,哪还会这么麻烦!” 这时只见苏碧君和席暮雪两人抬着石箱从外面兴高采烈的走了进来。 席暮雪叫道:“师傅,我们不要什么珠宝啦!我们只要这几件兵刃就好啦!” 明月一看,却见两个宝贝徒弟从那石箱里竟翻出了两把金光夺目的金丝软剑,缠在了腰上,而手上又各拎着一件奇形怪状的兵器。看来她们翻得真够彻底,也颇有收获。 她们腰中缠着的软剑乃是圣教遗物,不但柔韧性极好,远胜其它软剑,而且也比其它的宝剑长出半尺,颇为锋利。她们两个倒还挺识货,居然把它们从一堆兵刃中捡了出来! 明月再看她们手里拿着的奇形兵刃,不禁笑道:“你们两个倒还挺会挑!以你们现在的剑法,用那两柄软剑是不会有问题了,不过恐怕还用不了这两件兵器。这两件兵器甚是难以驾驭,不经过艰苦的习练是无法使用的,一个弄不好就会伤了自己,比用剑要难得多了。不过一旦练成,却也比一般的兵刃强出许多。你们先把兵刃收着,千万不要乱比划,师傅以后教你们使用之法,你们不要心急。” 席暮雪笑道:“那师傅可要快些教我们啊!哈,这下又有的玩了。” 苏碧君却比席暮雪谨慎得多,应道:“师傅放心!我们知道危险,不会乱玩的。” 原来苏碧君手中的兵刃乃是当年圣教前辈“鳌甲神”乐占鳌所使用的独门兵刃鳌甲龙芒,它有点儿象当年明月师姊冷如冰的九嘴金鸦,周身都是甲状的锋锐,前面的锋芒倒是象苏碧君以前用的分水峨嵋刺,而且芒尖是可以弹射出来的,使人防不胜防。 而席暮雪手中拿的兵刃乃是当年圣教前辈“九死飞梭”褚凌波所使用的独门兵刃鱼鳞梭,它是由可多可少的鱼鳞式刀片用天蚕丝穿成的。刀片的数量可根据使用者的功力和对手的强弱随意增减,而且鱼鳞梭的用法也极为特别,使用者要用内力来控制天蚕丝的长度变化和鱼鳞刀的旋转方式。这鱼鳞梭比鳌甲龙芒更是难以控制,不但容易伤敌,也容易伤到自己,所以明月赶紧解释,不让她们乱用,生怕两个徒弟不知轻重的打打闹闹,武功没练成,先在自己身上开几道口子,不论伤了自己还是伤了对方都是不好。 苏东青见状,也很担心,急忙又警告二女,一定要等师傅教会才可以使用,平日千万不要拿这么危险的兵刃出来玩。平时苏碧君和席暮雪练剑,他就已经很担心了,生怕二女一个不小心,伤了对方,现在见她们又挑了这么两件他自己都不敢用的兵刃,不禁更是担心了。他的心脏承受能力实在已经过饱和了。 木浮舟也在一旁连连警告席暮雪。他知苏碧君平素行事稳重,不用操心,唯一让他提心吊胆的就是席暮雪了。 苏、席二女此时连连保证,这才让众长辈放下心事。 苏碧君和席暮雪这时得知师傅要去淮阳办事,也都吵着要跟去。燕云原本打算只和明月两人跟着大哥去淮阳的,这时见二女也要跟去,不禁头疼。苏东青和木浮舟也是不放心。 苏碧君和席暮雪见没人肯替她们俩说话,便又去缠着怒虎。她们知道这些人里怒虎辈份最大,说话一定管用。 怒虎的那几根胡子可受不了二女揪来揪去的,只得苦笑道:“反正她们武功也练得差不多了,也应该出去闯荡闯荡了。雏鹰长大了,就应该放她们出去展翅高飞,不能总把她们困在家里,那样能有什么出息!以她们的武功,料也不会出事,何况还有云儿和明月护着,没有关系的!” 怒虎这一说话,众人也只得点头同意了。燕云想二女武功已经有很大长进,料想带她们出去也不会有什么麻烦,说不定还真能帮上忙,于是便同意了。苏东青和木浮舟却紧着拜托他们埙uㄦ蛔U.燕云和明月也只能答应。 然后燕云和明月又将从圣教地穴内带回的一些神兵利器交给怒虎妥善保管,说不定日后还有用武之地。那些从天堂岛骷髅堆的拣回来的兵刃也一并交给怒虎辨认。燕云请怒虎辨认后列出一份详细的清单来,只要查出一个家派,就可以顺藤摸瓜,知道当年有哪些门派参与了天堂岛之战! 众人见燕云如此细心布置一切,大有不放过任何当年参与天堂岛一战的门派的架势,不禁在心底暗暗生寒。只能盼望着怒虎慈悲为怀,小心辨认,不要牵连无辜的门派,最好也少认出几个来,省得日后死伤过多。以燕云现在的武功智慧,众人实在无法想象哪家门派日后能有实力和他为敌! 只可惜燕云现在已经继承了圣教衣钵,怒虎无论如何都会支持他的,根本不可能骗他。更何况怒虎本身也是个积极主张复仇的人,哪能不全力辨认!众人此时竟可以预见到中原武林日后血流成河的惨状! 燕云又将那些金银珠宝分成两份,一份留在东海帮供复兴圣教之用,另一份交给岑小楼带回江南扩展事业。 于是众人便在东海帮暂时休息一天,准备次日便分头展开行动。燕云办事一向兵贵神速,绝对不会拖延。而明月却又被苏碧君和席暮雪拉去传授武功,看来是得不到休息了。燕云替她收的这两个徒弟倒还真是精力过剩,而且性子比燕云还急,搞得明月都快心神憔悴了,但还要尽力满足徒弟的要求!不过能有两个好学上进的徒弟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至少以后每次打架都不用她亲自出手了,所以明月还是振奋精神,努力去做一个任劳任怨、诲人不倦的好师傅。 第二天清晨,岑小楼和晏寒影便同燕云等人告辞,带着燕云交给他的珠宝南下,准备帮助三弟在江南扩展圣教的事业。而燕云和明月也带着苏碧君和席暮雪跟着大哥穆敖和众人分手,快马直扑淮阳,准备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其余的人便留在东海帮驻守,而田蜂也按照燕云的指示,给猎人魔发去了密信。一切全都布置得妥妥当当! 这一日,只见淮阳道上风尘漫卷,骏马嘶嚎,竟似是有一场风暴袭来! 《燕皇传》卷五《圣教苍茫》终 请继续阅读《燕皇传》卷六《淮阳鏖兵》 ※※※※※ 下集内容简介 燕云和明月踏足淮阳,再次引起龙争虎斗! 统万堡、剑皇宫、猎人盟各方势力纷至沓来,群雄荟萃,平地再起波澜! 岳西风夫妇、刀霸翟血、高丽剑道宗师泉曲傲再次出场,新仇旧怨将引发怎样一场好战! 全书第二女主角拜幽兰闪亮登场,突厥死灰复燃,妄图再次染指中原! 敬请期待《燕皇传》卷六《淮阳鏖兵》 这一日晌午,虽是晴空万里,微风和煦,但淮阳街头的行人依旧寥寥,一点儿也不见繁华的景象,甚至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陡然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踏碎了淮阳的沉寂,也仿佛给沉闷的淮阳注入了一股生机和活力。 只见长街之上数匹骏马飞驰而来,在淮阳穆府的门前陡的停住,骏马发出阵阵长嘶,马上骑士尽是风尘仆仆之色,正是穆敖和燕云等人。众人翻身下马,燕云仔细打量了一下穆府,觉得它倒是颇具规模,门前两侧立有两座硕大的石狮,大门之上高悬一块牌匾,上书“淮阳穆府”四个斗大的金字。 这时穆府里面已经有人听见马嘶之声,全都迎了出来。跑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穿彩衣的小姑娘,看上去也只有十四五岁。她一跑出来便向穆敖喊道:“爹!您怎么现在才回来!家里出事了!” 穆敖听得心里一惊,但还是先对燕云和明月解释道:“她是我的干女儿,叫穆觐云,小时侯收养的。她还有两个哥哥,叫穆文豪和穆武杰。” 这时已经有仆人将众人的马缰接了过去。穆觐云气喘吁吁的拉着穆敖的衣袖,急道:“爹,您快进去看看吧!大哥和二哥都被人给打伤了!” 穆敖一惊,问道:“谁这么大胆子!他们伤得怎么样了?” 穆觐云急道:“看来伤得不轻啊!娘都急昏过去了。他们上午被人打伤的,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呢!” 燕云劝道:“大哥不要着急!我们进去看看,一定有办法的。” 穆敖一听燕云说话,心中顿时舒解了不少,也顾不上为穆觐云介绍,当即道:“我们快进去吧!” 于是穆敖带着燕云、明月和苏、席二女穿过庭院,直接来到大厅。只见大厅内有一四十多岁的妇人正在等着,眉宇间尽是忧愁之色,眼圈红红的,好象刚刚哭过,见到穆敖等人进来,紧皱的眉头才舒展开来,迎上来道:“敖哥你总算回来了,快进去看看豪儿和杰儿吧!他们伤得好严重。”说到这里,语气竟有些哽咽。 穆敖拍了拍那妇人的手,安慰道:“没关系!我这不是回来了嘛!一切有我,不要担心!”接着又对燕云等人道:“这是我老伴蔺兰。” 燕云等人连忙上前见礼。穆敖摆手道:“大家别客气了!先和我一起进去吧!” 于是燕云等人便随同穆敖进了内室。蔺兰这时也顾不上问燕云等人的来历,估计他们必是穆敖的江湖朋友,虽然太年轻了一些,但神色却极为沉稳,后面的那两个小姑娘也颇为可爱,不知是何人的弟子! 众人进了内室,却闻见一阵阵的药味,只见床上正躺着两名二十多岁的青年,都是脸色灰败,嘴唇发青,昏迷不醒。燕云料想这必是穆文豪和穆武杰兄弟了。众人来到床边,蔺兰将穆氏兄弟的衣襟拉开,却见前胸处都印着两个紫色的掌印。 穆敖见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喝道:“紫煞魔掌!居然是贺兰双妖!” 蔺兰急问道:“那到底有没有救啊?” 穆敖搓了搓双手,表情甚是凝重的道:“这紫煞魔掌的阴煞之气已经侵入了心脉,要将它们逼出来谈何容易啊!不过事到如今,也只有勉力一试了!” 燕云这时在一旁道:“既然大哥没有把握,还是让我来吧!” 穆敖闻言喜道:“三弟出手确实比我强得多了。” 燕云也不客气,说道:“小事一件而已!把他们扶起来吧!” 蔺兰和穆觐云见穆敖居然称这少年为三弟已是大感惊奇,这时见他主动要为穆氏兄弟疗伤,知他必有过人之处,当即便先将穆文豪扶了起来。燕云上床盘膝坐在他的身后,伸出左手抵住穆文豪的背后的命门穴处,将真气缓缓输入,施展《神魔武典》上的大回天力为穆文豪清除体内经脉中的阴煞之气。 只见燕云和穆文豪的身体周围竟渐渐被一团白气所笼罩,穆文豪胸前的紫色掌印也开始渐渐变淡,最终消失无踪,脸上也渐渐恢复了血色,神志也清醒了过来。燕云这才收功,又如法炮制的解救了穆武杰。 蔺兰等人见穆氏兄弟已经平安无事,不禁大喜过望。穆敖这时叹道:“幸亏在船上结识了三弟,否则犬子今日真是九死一生了。这一饮一啄,真是天意使然啊!” 这时穆氏兄弟又急忙下床拜谢燕云的救命大恩,燕云急忙将他们拦住道:“只是小事一件,何必多礼!” 穆敖见两子平安,这才开始向众人讲述他与岑小楼和燕云结拜的经过,又将众人介绍了一番。众人见燕云小小年纪便继承了战神司徒寇的衣钵,都是既敬且佩,尤其他还是燕无敌的孙子,无形之间又拉近了许多距离。 穆文豪、穆武杰和穆觐云又向燕云和明月跪拜,口称三叔三婶,搞得燕云和明月大是脸红尴尬,急忙阻止道:“我们年纪还没有你们大,怎么当得起这种称呼。我们各交各的便好!” 穆敖笑道:“武林中的辈份是乱不得的!就算你没有和我结拜,单是战神传人的身份,他们叫你一声三叔也是应该的。这和年纪没有关系,三弟你就不要推辞了!” 燕云无奈的道:“但愿莫要折了我的阳寿才好!” 穆敖这时对明月笑道:“弟妹啊!你看我这个女儿怎么样!不如再多收一个徒弟吧!她和君儿、小雪的年纪差不多的!” 明月笑道:“我是没有问题,但要觐云自愿才好,大哥莫要强制女儿拜师啊!” 穆敖笑道:“哪里用我强制!她是求之不得啊!” 穆觐云闻言,急忙乖巧的跪倒行礼,认了明月做师傅。 苏碧君和席暮雪见状大喜,叫道:“太好了!我们终于有师妹可以玩了!” 苏碧君得意的道:“这里面我最大,我才是大师姊!” 席暮雪瞪了苏碧君一眼,嗔道:“这次便便宜了你!但你若打不过我,我还是不会叫你师姊的!哼!” 苏碧君笑道:“每次比武我都故意让你,你竟还不知道!” 席暮雪闻言大气,就要扑过去痛扁苏碧君。 燕云急忙把这两个“麻烦”分开,敲了席暮雪一个响头,说道:“你莫要吓到了小师妹!” 众人看着她们打打闹闹倒也颇觉有趣。穆觐云心中暗想:“这两个师姊也太活泼了些!但愿自己以后莫要真的成了她们的玩物才好!” 穆敖这时已经吩咐摆上酒菜,替三弟夫妇接风。于是众人便又回到了大厅,围坐在一起。穆敖这时才问穆氏兄弟因何被贺兰双妖打成重伤,他并不记得他曾和他们结过仇啊! 穆觐云这时却抢着说道:“爹!您还是先想办法救救怜妹妹吧!大哥二哥就是因为怜妹妹的事被打成重伤的!” 穆敖闻言惊道:“玉雁出了什么事吗?” 穆觐云叹气道:“她被她那个混蛋二叔给卖到天香书寓去了!” 穆敖闻言,陡的一拍桌案,怒道:“那个怜振邦竟胆敢如此!” 穆觐云苦着脸说道:“他现在已经做了龙霆堡的总管啦!还有什么不敢的!谁都知道那龙霆堡的裴明昭大公子对怜妹妹垂涎久矣!可是平时有我们护着,他们倒也不敢轻举妄动,可是这次爹不在家,那怜振邦竟为了讨好龙霆堡,把怜妹妹卖进了天香书寓。天香书寓名为书寓,实际上就是龙霆堡开的一家青楼,怜妹妹进去了哪还会有什么好结果!大哥二哥想去把怜妹妹赎出来,却和龙霆堡的人发生了冲突,也不知那贺兰双妖为什么竟会帮着龙霆堡,结果大哥二哥便被他们打成重伤扔了出来。幸亏爹和三叔回来得及时,否则大哥二哥就没命了!” 穆敖闻言,须发皆张,恨恨的道:“那个裴明昭若是敢踫玉雁一根寒毛,我就倾鹰爪门之力移平他龙霆堡!”接着又对燕云说道:“三弟在此稍坐,大哥这就去天香书寓要人,马上就回来!”说着便要起身。 燕云这时也大概听明白了情况,伸手将穆敖按住,笑道:“这点儿小事何必劳动大哥呢!让明月去就行了!”接着又对明月轻描淡写的道:“去天香书寓把那个怜玉雁带回来。”接着又加重了语气道:“还有,把贺兰双妖也给我带回来!要活的,不要死的!我有话要问他们!” 穆敖这时已经听明白了燕云的意思,他要贺兰双妖才是最主要的目的,救那个怜玉雁不过是顺便的举手之劳罢了!他也知道明月的武功要比自己强得多了,当即也就不加阻止。 明月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的!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说着起身便向外走去。 穆文豪急道:“要不要我去叫些帮手?” 燕云淡然笑道:“何必这么兴师动众呢!我只是让她带人回来,又不是要她去打架!她一个人足够了,说不定我们酒菜尚未弄好,她就已经把人带回来了呢!” 众人闻言,不禁瞠目结舌,心想:“难道不打架就能把贺兰双妖带回来吗?他们怎么会那么听话!”倒不是他们怀疑明月的武功,而是实在惊讶于燕云稳如泰山的气势和强烈的信心。 其实燕云之所以这么自信是因为他从贺兰双妖给穆氏兄弟造成的伤势上已经看出了他们武学的深浅,而且认为明月对付他们绰绰有余,所以才这么自信,而绝对不是盲目的自大狂妄! 苏碧君和席暮雪这时见有热闹可凑,急忙追了上去,喊道:“我们去为师傅开道!” 穆觐云也起身道:“我也去为师傅带路吧!”其实她是想去顺便看看师傅的本事。瞧燕云的架势,好象明月收拾那贺兰双妖不费吹灰之力似的!但那贺兰双妖不是好对付的人啊! 燕云看着她们先后跑出去,不禁笑道:“这下可够热闹的了!” 穆敖笑道:“弟妹出手,那是万无一失的了!三弟可是想通过那贺兰双妖了解龙霆堡的情况?” 燕云摇头道:“不!一个龙霆堡哪用得着我费心去了解!我是怀疑这贺兰双妖不是龙霆堡自己的人,而是其它家派或势力派来拉拢龙霆堡的人。我是要从他们嘴里知道到底是哪一个家派或势力想要争取龙霆堡的势力,我也好早做防备!” 穆敖听得心中一震,暗自叹服燕云实在是思虑深远,看事情一针见血,直指要害。别人想不到的地方他居然能够想到,这才是做大事的本领。穆氏兄弟这时也暗自佩服这个年纪不大但又老辣沉稳的“三叔”。 燕云这时笑道:“我对这里的情况还不太熟悉,大哥先对我讲讲怜家的事吧!” 于是穆敖便将这怜玉雁一家之事给燕云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原来这怜家在淮阳一带倒也算是一个大户,祖传怜香惜玉剑法倒也颇为厉害。自从老太爷和老夫人去世后,家业便由兄弟俩在把持。大哥叫怜兴国,二弟叫怜振邦。这怜兴国与妻子郝氏只生了一个女儿怜玉雁,倒颇有沉鱼落雁之容,而且天生聪慧,从小就被传授怜香惜玉剑法,倒也能练得有声有色。 这怜兴国为人倒也忠厚本分,也能维持家业,但他这二弟怜振邦却是游手好闲,不但不能替大哥分劳,反而整日东游西逛,吃喝嫖赌,不思进取!怜兴国怎么劝他他也不听。后来怜兴国和妻子郝氏都染了一场重病,便先后去世了,留下了年幼的怜玉雁。怜兴国生前与鹰爪王穆敖倒有几分交情,在临终前便给鹰爪王穆敖去了一封信,请他代为照顾幼女怜玉雁。因为他实在信不过他二弟。穆敖为人义气,自然答应了下来。几年来一直对怜家颇多照顾。 而怜家这几年却也被怜振邦挥霍得不成样子,便家道中落。幸亏有穆觐云经常带东西给怜玉雁,这才使她不虞匮乏,而两人也结成了好姊妹。那怜振邦平日看在鹰爪王的面子上倒也对这个佷女挺好。虽然龙霆堡的大公子裴明昭垂涎于怜玉雁的美色,但却也不敢贸然开罪鹰爪王穆敖。虽然他也曾多次派人上门提亲,但穆敖对这花花公子丝毫没有好感,因此便予以回绝,因此两派的关系也日趋恶化。 穆敖不点头,怜振邦自己也不敢擅自替怜玉雁做主,哪知这次穆敖去东瀛游玩了一趟,怜振邦竟为了讨好龙霆堡而把佷女卖进了天香书寓,从而做了龙霆堡的总管,好象已经不把鹰爪王穆敖看在眼里了。而龙霆堡也不知从哪里找来了贺兰双妖,竟然将穆氏兄弟打伤。 燕云了解了情况之后,不禁冷笑一声道:“这个怜振邦倒还真不是个东西!为了能继续吃喝嫖赌下去,竟连佷女都不要了,真是没有人性!我倒要看看这龙霆堡还可以给他靠多久!” 穆敖叹道:“也说不定他是被人胁迫的!唉!他是个软骨头!” 燕云哼了一声,哂道:“那他也未免太没有骨气了!我看他是见有贺兰双妖给龙霆堡帮忙,于是见风使舵,觉得鹰爪门已经奈何不了龙霆堡了,这才开始巴结龙霆堡,不把鹰爪门放在眼里!这种人渣最是该死,但我们也不便越俎代庖,要怎么处置他还是要看玉雁姑娘的意思。” 虽然现在怜振邦托庇于龙霆堡,但燕云谈笑之间,似乎竟已能够决定他的生死,但众人却感觉不出燕云是在说大话空话,反而觉得他的话十分可信,也极有气魄,因为燕云现在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已经压了别人一头,使人不由自主的便信服他,并愿意接受他的指挥。这正是先天的气质和后天的苦修综合形成的一种无坚不摧的王者之气,折服人于无形之间,与江湖上的亡命之徒逞凶斗狠的霸气却又凛然不同。 ※※※※※ 明月这时已经在穆觐云的带领下,跃马来到天香书寓的门前。只见这天香书寓从外表看上去倒是颇为典雅秀丽,真是看不出里面竟是藏污纳垢之所。 明月看了身旁的苏、席二女一眼,示意道:“过去拆门!” 明月说的是“拆门”而不是“开门”!苏碧君和席暮雪闻言,立即兴致大起,答应一声,从马背上飞身而起,运起燕云教过她们的大迦叶神功,秀足猛的向书寓的大门踢去。 只听轰的一声剧响,书寓的两扇门板竟被踢得向门内飞去,砸在地上,将青砖砸碎了数块,两扇门板也从中间碎开。苏碧君和席暮雪倒是依足了明月的要求,果真将天香书寓的大门拆了。 苏、席二女踢碎门板后又翻身跃回到马背上,一副兴奋激动之色。虽然没有踢倒人,但能踢碎门板也是很有成就感了。穆觐云在一旁不禁看傻了,心想师傅和两个师姊也未免太嚣张了吧! 但明月要的就是这种先声夺人的气势,随即喝了一声:“冲进去!”于是四匹骏马踏过一地的残骸飞驰到天香书寓的院内。 这时天香书寓中人也已经听见了这声暴响,嫖客和妓女们全被吓了一跳,当即全都探出头来四处张望。他们哪里见过马踏妓院的这种精彩场面,而且行凶者居然还是四个年纪不大的美貌姑娘,当即全都呆住了。 其中一个大胡子嫖客刚从温柔乡里醒过神来,便又被四女美色所迷,当即便忘了玫瑰是带刺的道理,不怕死的喊了一嗓子:“他奶奶个熊!这四个小妮子可真水灵啊!快上来陪老子爽一爽,老子有的是银子!” 明月神色一冷,当即从马鬃上揪下两根毛来,运起飞花伤人的功力,向那大胡子嫖客陡的射去。那两根鬃毛在明月手中发出不啻两根钢针,就见两道乌光一闪而逝,那大胡子嫖客陡的全身一瘫,压碎了身前的雕花栏杆,从楼上一头栽了下来,摔在青石板的地上,发出“砰”的一声,抽搐了两下便寂然不动,也不知是伤在了何处。 不懂武功的嫖客还以为那大胡子嫖客是暗疾发作,所以才一头栽下楼的呢!更有甚者还说那大胡子是在姑娘身上操劳过度,突然缩阳而亡,于是便对那大胡子指指点点,谈笑更欢。但也有懂武功的嫖客当即便看出了端倪,知道眼下这位姑娘虽然年轻貌美,但武功已入化境,出手伤人已在无形之间,而且出手绝情,此来必是寻衅找茬,实在招惹不起,当即便缩回头去,抱着姑娘躲在被里,不敢再看,暗自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出言侮辱,否则就真要陪那大胡子做伴去了。 穆觐云见此情形也是心底一寒,终于知道燕云为什么说明月一个人来也就够了,因为就明月一个人足够把天香书寓拆了的了。但她也觉得师傅实在太狠了些,毕竟那个嫖客也只是出言不逊了些,罪不致死啊!但她却不知以明月的出身而言,杀个人实在算不了什么,哪里需要犹豫去想那个人该不该杀。除了燕云之外,没有人可以得罪她! 这时只见有数十名类似护院保镖的壮汉已经手持刀剑棍棒冲了出来,将明月四人团团围住。为首的一名青衣人用长剑一指明月,喝道:“来者何人?你们想干什么?” 明月冷然喝道:“要贺兰双妖出来见我!” 那青衣人哈大笑,喝道:“贺兰双雄前辈岂是你们想见便能见的!还不快快下马受擒,听候大爷发落!”接着脸上又露出淫亵的笑意道:“这地方可不是几位小娘子应该来的啊!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我们这书寓是不论男女全都接待的,待会儿大爷们定会让你们全都舒爽一番的,哈!” 他还没有笑完,就见明月手中淡青色光芒一闪而逝,笑声嘎然而止。那青衣人顿时面如死灰,瞳孔暴睁,眼神中透着无限恐惧,但却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额头上才出现一道血纹,接着身体从头到脚分成两半,向两边分开,鲜血混着内脏流了一地。 那青衣人话没说完的时候,穆觐云就猜想他死定了,可没想到他死得这么惨,不禁四肢颤抖,已经快要坐不住马鞍了。苏碧君和席暮雪经过了东海田横岛对东瀛魔刀门和剑皇宫的两场血战,对这种惨状见得多了,因此眼楮都没有眨一下。 在场众人没有一个看清楚了明月的拔剑出手,待见了这一地的惨状,都不禁心胆俱寒,向后连退数步,噤若寒蝉,不但没有人能再笑得出来,反而连大气都不敢喘了。楼上的嫖客姑娘们见此情况,当即全都以生平最快的速度缩了回去,门窗紧闭,再也不敢看下去,生怕遭到池鱼之殃,只有几个胆小的嫖客已经被吓瘫在地,无人理睬。 明月闪电一击,以无尊剑气杀人,登时震惊全场,这时冷电般的目光向四周一扫,杀气凛然。众人又禁不住连退数步,心中砰砰擂鼓,一颗心仿佛要跳出腔外,有的甚至双腿直打哆嗦,好象快要站不住了。 明月冷喝一声道:“我不与闲杂人等废话,也不想伤及无辜,我只说最后一遍,叫贺兰双妖出来见我,否则休怪我大开杀戒,血洗这天香书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竟无一人敢上前说话,沉寂半晌后,顿时有数人反应过来,转身便向后跑去,连滚带爬的去搬救兵了。 过不多时,只见有人领着两名面目阴森的黑衣老者从里面走了出来。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见那两名老者沉着脸来到明月的马前,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嘿冷笑了两声,森然道:“小辈好大的威风,居然敢在这里撒野!还不快给老夫滚下马来,束手就擒!” 明月轻蔑的一笑,哂道:“你们就是贺兰双妖?” 左侧的老者怒道:“是贺兰双雄!老夫贺兰文治,这是老夫的兄弟贺兰武功!小辈你是何人?竟敢如此放肆!” 明月闻言,忍不住在马上呵笑道:“原来两位是文治武功双全啊!那晚辈可真是失敬了!不过两位也不能仗著名字好听一点儿就随便伤人啊!今天上午你们打伤了鹰爪门的穆氏兄弟,因此鹰爪王穆老爷子想请两位去穆府走一趟,两位请吧!” 贺兰文治闻言,哈大笑道:“原来几位是穆府的丫头!难道穆府没有男人了吗?竟要娘们出头找场!” 明月闻言,神色陡的转冷,喝道:“我不想和你们两个老废物废话!去还是不去!一言而决!” 贺兰武功狂笑道:“这位小娘子在开玩笑吧!你让我们去我们就得去吗?你当老夫兄弟是何等人!你大概还不知道紫煞神掌的厉害吧!” 明月冷笑一声道:“难道你们就是仗着这点儿雕虫小技嚣张跋扈吗?也好,既然你们自以为掌法了得,那我便用肉掌陪你们过两招,让你们心服口服!免得让你们说我用剑胜之不武!” 贺兰文治森然道:“你用什么都赢不了!”说罢,左拳疾挥,猛然击向明月的马头,想要将明月掀下马来。 明月一拨马头,秀足顺势向贺兰文治的铁拳踢去,同时手中注满内劲的马鞭也向他劈头盖脸的抽去。 贺兰文治偏不信邪,右手一挥,去封挡明月的马鞭,左拳则和明月的秀足硬撞了一记。只听砰的一声,贺兰文治顿时觉得左臂疼痛欲折,五根手指竟是完全丧失了知觉。剧痛之下,右手竟也缓了一缓。明月的马鞭则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绕过他的封挡,抽到了他的脸上,顿时抽得他满脸开花,鲜血直流。 其实明月还是手下留情了,若不是燕云交代她带活人回去,她这一鞭就能抽裂贺兰文治的头骨,若是抽在他头顶重穴之上,那他非死不可,再不济也能抽瞎他的双眼。 周围众人全都傻眼,没想到贺兰文治只会大言不惭,出手一招就闹了一个这么悲惨的结局,当下已有数人悄悄的向后退去。他们料想贺兰双雄取胜无望,便想要偷偷溜走,不想在这里等死。贺兰武功这时急忙上前观察大哥的伤势。 明月也不理那些逃走的喽罗,当即翻身下马,悠闲的上前几步,冷笑道:“就算想死也不至于这么心急吧!我看你们引以为傲的掌法实在没有多大的用处啊!不如乖乖的跟我去穆府,倒能少吃些苦头!” 贺兰武功这时见大哥脸上的伤虽然不碍事,最多留一道伤痕,但左臂却运转不灵,形同报废,而且痛苦难当,也是心中大惊,知道眼前这位姑娘实在不好惹,但嘴上依然强硬道:“我大哥只是一时大意,才被你占了便宜。这也没什么了不起!你少得意!”语气虽然强硬,但强硬中却又透着软弱。 明月听出贺兰武功实在心虚,心中暗笑,但仍步步紧逼道:“既然你还是这么不识时务,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已是默运玄功,一双手已经变得象白玉般晶莹剔透,散发出淡淡的迷人光泽,掌心处血纹隐现,正是明月一脉的血玉掌练至登峰造极的征兆。 贺兰文治此时心中大骇。他虽然没有见识过明月一脉的血玉掌,但凭多年的经验,他一看见明月的手掌的异象便知那是一种极为罕见的霸道功夫,能把一双手练到这种程度,那决非他们兄弟所能抵挡,当即便忍痛对贺兰武功说道:“算啦!咱们认栽,莫要和她动手!” 贺兰武功心中虽也胆颤心惊,但却仍想一试,不愿不战自败,当即喝道:“不试试我怎么甘心!”于是放开大哥,飞身形向明月陡的扑去,运起紫煞罡气,双掌一挥,向明月当头击去。贺兰文治没能拦住弟弟,心中一惨,不愿再看贺兰武功的结局,便垂下头去。 这时却听得贺兰武功一声惨叫,接着便是明月的声音:“怎么?你可还是不服吗?” 贺兰文治兄弟连心,抬头一看,只见贺兰武功已经跪在明月的脚前,一双手却被明月白玉般的手掌抓住,只要明月稍一用劲,便会抓碎他的指骨。这时贺兰武功已经疼得额上冷汗直冒,竟是说不出话来。 明月见贺兰武功不说话,当即便要废了他的双手,却听贺兰文治急叫道:“姑娘手下留情,莫要伤我二弟。我们全听姑娘吩咐,姑娘让我们去哪里,我们便去哪里!” 穆觐云在一旁见到明月一招便折服了贺兰双妖,心中激动万分,庆幸自己有了一个好师傅。只要自己日后努力,不难有所成就! 明月见贺兰文治终于求饶,这才松开了贺兰武功,把他踢到了一边,冷然道:“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叫怜玉雁的姑娘被卖了进来?我要带她走!” 贺兰文治早都料到对方此来必与怜玉雁有关,知道瞒也瞒不住,只得哀叹道:“这位怜小姐是被她二叔卖进来的,天香书寓已经付了银子。而龙霆堡的裴明昭少爷已经预定了她的初夜……”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明月便森冷的怒喝道:“他可是已经糟蹋了她?” 贺兰文治见明月眼中寒芒闪烁,知道她已经起了杀机,连忙解释道:“还没有!裴少爷是准备晚上带朋友过来的。” 明月心里一松,冷喝道:“这就好!把她带出来!” 贺兰文治为难的道:“可是她已经被她二叔卖了呀!现在是龙霆堡的人了,我们没有权力带她走,晚上裴少爷来了见不到人怎么办?” 明月冷笑一声,喝道:“他见不到人与我何干!我才不管谁卖了谁,谁花钱了没有!大不了让那个姓裴的再找其他的姑娘!我就是要把怜玉雁带走,哪一个人敢说一个不字!”说到这里,明月用森寒冰冷的目光向四周一扫,众人又全都畏如蛇蝎的退后数步。 明月冷笑道:“既然没有人敢说话,那就把人带出来。裴明昭想要人,就让他去穆府要。大不了我们把赎身银子给他。他若是不识抬举,就不妨去阎王那里告状!” 明月此时心里想的却是:“燕云正想对付龙霆堡呢!这倒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贺兰文治讷讷的道:“这……这……”但却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明月冷然道:“别浪费时间!你再不把怜玉雁交出来,我就把这里所有的人全都杀光,从你弟弟开始杀起!”说着,便向倒在一边的贺兰武功逼去。 贺兰文治大惊,急忙向一旁呆若木鸡的打手喝道:“快去把怜姑娘带出来!” 明月这才停下脚步,哂笑道:“算你识抬举。” 这时已经有数名壮汉飞快的向里面跑去,过了不大功夫,就见他们搀着一位面目清秀可人的白衣少女从里面走出来。那少女白衣上尽是长条的血迹,似是鞭伤,脸上也带着痛苦之色。明月料想那必是怜玉雁了。 穆觐云见状,忙飞身迎了上去,将怜玉雁扶了回来,一脸的关切神色道:“他们居然鞭打你!真该死!” 怜玉雁苦笑道:“谁让我不识抬举呢!真难为云姊姊来救我!否则我就快被打死了!” 穆觐云一指明月,说道:“我的哥哥都被他们打伤了,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来救你!是我刚认的师傅来救你的。” 怜玉雁闻言,当即便要向明月跪拜。明月一摆手,淡然说道:“别多礼了。有话回去再说!觐云带着玉雁,君儿和小雪乘一匹马,余下的一匹留给这贺兰双妖,一起回去!” 贺兰双妖没有办法,只能相互搀扶着上马,做了明月的俘虏。于是众人胜利的完成了任务,飞马驰出天香书寓,只留下两具死尸和一地的鲜血残骸。 ※※※※※ 明月带着众人飞马驰回穆府,进入大厅,却发现酒菜已经摆上,但众人都还没有动箸,显然是在等她,于是很好笑的抱抱拳道:“原来大家还在等我们啊!真是抱歉,让大家久等了。我可没有关公温酒斩华雄的本事。” 穆敖笑着说道:“弟妹辛苦了!” 燕云却道:“关云长之所以能温酒斩华雄,是因为酒一直放在炉上热着,所以一直未凉,那算不得真本事,而现在菜已上桌,你能在菜凉之前赶回来就是你的本事了!” 明月却被燕云这句话逗得笑了,走过来坐在燕云的身旁。 众人这时已经见到了明月带回来的贺兰双妖和被穆觐云搀着的满身是伤的怜玉雁,对明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人带回来感到佩服万分。待见到贺兰文治脸上的那道伤疤时,便知道这贺兰双妖一定是吃了不少苦头,否则哪里会乖乖的跟明月回来! 穆觐云这时看见明月满脸都是笑容,心想:“她刚才杀人如草芥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若不是这位三叔让她带活人回来,这贺兰双妖恐怕早就没命了,而且还会死得很惨。” 这时众人也顾不上理那贺兰双妖了,全都围住受到虐待的怜玉雁问长问短。蔺兰拉着怜玉雁的手,眼圈一红,哀声道:“真是委屈你了。孩子,怎么竟伤成这个样子!那帮禽兽也真下得了手!” 穆觐云却笑道:“没失身就算不错啦!一点儿皮外伤实在算不了什么!” 穆敖敲了女儿一记响头,教训道:“你真是站着说风凉话不腰疼,有本事你自己去受一受!”接着又对怜玉雁叹道:“都是穆伯伯没能好好照顾你,让你受了这么多苦,真是有负你父亲所托。” 怜玉雁现在总算是摆脱了魔掌,回到了众人的关怀之中,一时忍不住悲从中来,便趴在蔺兰怀里哭了起来,这时听了穆敖的话,不禁泣道:“穆伯伯千万别这样说!这些年来若不是穆伯伯照顾,雁儿恐怕早就被二叔给卖了!穆伯伯的恩情雁儿是一辈子都报答不完的。” 怜玉雁一提起她那个二叔,众人不禁又是一阵义愤填膺,恨不得立即就去杀了他。 穆觐云这时却突然对明月说道:“师傅,云儿和怜妹妹就象亲生姊妹一样,既然师傅收了云儿做徒弟,那就不妨再多收一个吧!怜妹妹用剑的资质可是很好的。” 众人闻言,也全都齐声附和,希望明月能收怜玉雁为徒。怜玉雁闻言,也停止了哭泣,跪倒在地,先拜谢明月的救命之恩。 明月将怜玉雁拉了起来,先捏了捏她手臂的骨骼,又仔细的查看了她的手指和手腕,这才笑道:“确实是一个用剑的好材料,这个徒弟我要定了。” 众人闻言,才松了一口气,替怜玉雁感到高兴。 怜玉雁冰雪聪明,闻言知道这是个千载难逢的良机,当即便重新跪倒行拜师大礼,成了明月的第四个徒弟。 燕云这时在一旁笑道:“明月真是好福气,到现在已经有了四名徒弟了。我看用不了多久,便要徒子徒孙遍天下了。” 明月也笑道:“你若羡慕,也可以收徒弟啊!” 燕云笑道:“我才不收徒弟呢!教徒弟也是一件很累的事,尤其是教资质好的徒弟更累,教爱打架的徒弟最累了!”说到这里,还瞅了席暮雪一眼。 席暮雪见燕云拿那种眼神看她,禁不住翻了个白眼,接着又拉着明月的衣袖撒娇道:“师傅可不能喜新厌旧的呦!” 燕云哈笑道:“你师傅才不会喜新厌旧呢!她是看你喜欢欺负师妹,便又替你收了一个师妹供你欺负!” 明月也笑着对怜玉雁道:“以后你师姊若是欺负你,你逆来顺受便好了。” 怜玉雁知大家在开玩笑,便也笑道:“雁儿一定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席暮雪顿时倍感冤枉的嗔道:“你们干吗把我说得象恶人一样啊!我哪里会欺负师妹,我可是很会照顾师妹的!” 明月笑道:“既然你自己说你会照顾师妹,那你师妹现在身上有伤,你便去替你师妹疗伤吧!也好把你的爱心证明给大家看。” 席暮雪顿时愣住了,讷讷的道:“这……这应该不用劳动我吧!唉!我这是不是惹祸上身啊!” 众人见到席暮雪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禁全都笑了起来。 说笑归说笑,但怜玉雁身上的伤也确实需要尽快治疗,于是蔺兰和穆觐云便将怜玉雁扶进内室,敷药疗伤。苏碧君和席暮雪也都跟进去帮忙,实际上她们俩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去看热闹而已。 ※※※※※ 燕云这时才看了看傻愣在一旁的贺兰双妖,脸上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意,说道:“两位真是受惊了。其实我请两位来也是没什么恶意的,两位也不用害怕!你们虽然打伤了穆氏兄弟,但那点儿小伤却难不倒我,我已经把他们治好了。所以只要两位肯和我合作,我保证让两位平平安安的走出穆府,但若是不肯合作,那我也就没办法了。只好让他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言尽于此,何去何从还要两位自行抉择,现在给个答复吧!” 贺兰双妖闻言,对望了一眼,知道眼前这少年年纪虽轻,但却是地位尊崇,当即问道:“敢问阁下身份!” 燕云淡淡一笑,说道:“我的身份是不能说的!两位只须说可不可以和我合作!” 贺兰文治叹气道:“我们似乎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燕云笑道:“你们原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除非你们想死!如果你们愿意死的话,我敬佩你们,而且可以给你们一个死的机会!老实对你们讲,如果我不给你们机会的话,你们求死也是不可得的!” 贺兰双妖闻言,心底一寒,知道燕云此言非虚。他身边的那个少女都那么厉害了,那他则必是更有通天手段,虽然他现在表面温和,但一旦翻脸,那后果可不是他们兄弟承担得起的,只得无奈的苦笑道:“人都是不想死的。我们兄弟合作便是,但阁下总不能让我们做我们做不到的事情吧!” 燕云笑道:“绝对不会。你们多虑了!现在请你们告诉我,是谁派你们来的?你们为什么会帮着龙霆堡?换句话说,就是我要知道是哪一派的势力在争取龙霆堡的力量。我希望你们不要骗我。” 贺兰文治闻言,心底一震,没想到燕云居然会有这样的问法,直击要害,想说谎都没有办法,当即只得苦笑道:“阁下真是太精明了,我们就算想骗阁下,恐怕也是骗不了的。” 燕云淡然笑道:“你们明白就最好!你们若是骗了我,那就死定了。” 贺兰文治叹道:“我们实话实说,是史思明将军派我们来拉拢龙霆堡的。” 燕云“哦”了一声,不动神色的道:“原来是史思明啊!那龙霆堡怎么说?” 贺兰文治答道:“龙霆堡堡主裴龙兴还没有给我们最后的答复。不过看他的意思,好象是先要我们帮忙他灭掉鹰爪门的势力,保证淮阳只有他一家独尊才可以!” 穆敖听到这里,只是冷哼了一声,浓眉拧成一团,没有说话。 燕云淡然道:“那裴龙兴真是好大的胃口啊!只是鹰爪门却不是他想灭就能灭得了的!我想怜玉雁这件事便是寻衅的开始吧!” 贺兰文治点头道:“不错!虽然裴明昭很垂涎怜姑娘的美色,但更主要的是这样可以打击鹰爪门,而且裴龙兴打探到鹰爪王不在家,便更肆无忌惮了。鹰爪门若是不敢为怜姑娘出头,那便是认了输,从此名声便要一落千丈;如果鹰爪门为怜姑娘出头了,裴龙兴便请我们出手趁机把鹰爪门铲除。” 燕云点头接道:“而你们也确实伤了穆氏兄弟,只是却没有料到会有这种意外出现。” 贺兰文治叹道:“不错!我们没有想到鹰爪门还有你们这样的高手,否则我们说什么都不会帮龙霆堡的。” 燕云笑道:“那史思明不是当初安禄山手下的大将吗?干吗要勾结龙霆堡呢?” 贺兰文治说道:“现在安禄山已经死了,朝廷也向回纥汗国乞援,安禄山的军队也遭到了很大的打击。史将军在范阳原本是准备投降朝廷的,可是朝廷却容不得史将军,竟秘密计划要把史将军杀掉。史将军得到消息后,便也只有顽抗到底了,所以才派我们来拉拢龙霆堡的势力。” 燕云笑道:“依我看,史思明即便投降,也必是假降,不会是真的,那只是缓兵之计而已。他不会不知道朝廷会怎么处置他们这些叛将的。我看他是想利用朝廷放松警惕的时候争取更大的外援吧!他不但要争取龙霆堡的力量,我看还要争取剑皇宫的支持才行!我想两位应该就是剑皇宫的人吧!” 贺兰文治兄弟闻言,身躯一震,苦笑一声道:“真是什么都瞒不了你!阁下是怎么想到的呢!” 燕云淡然道:“这很简单。安禄山一死,安庆绪即位!史思明怎么会服从安庆绪那小辈的命令呢!既然造反,那必然都是有野心的!我想史思明一定是想杀死安庆绪取而代之,成为新的大燕皇帝,但他的羽翼不丰,这才假意投降,不但可以打击安庆绪叛军的势力,而且使朝廷对他暂时放松警惕,他就可以去争取剑皇宫的支持。我想剑皇臧星寒一定是已经答应支持他,所以史思明才敢重举反叛大旗!剑皇臧星寒既然支持了史思明,那便不会再支持安庆绪,所以史思明便筹划要杀了安庆绪,自立为皇,所以才来争取淮阳龙霆堡的势力,不但可以南北夹击安庆绪,而且还扩充了自己的势力。只要史思明得到了龙霆堡的支持,无疑是给安庆绪种下了肘腋之患。而两位既然是剑皇宫的人,我想裴龙兴怎么也要给剑皇臧星寒一个面子的,何况他也想借助剑皇宫的力量来铲除鹰爪门,在淮阳做个土皇帝,我想这也正是史思明开给他的条件。” 贺兰文治叹气道:“不错!阁下全都猜中了!”他现在心里已经升起了一股寒意,对燕云有一种既佩且惧的感觉。 燕云哈一笑,说道:“既然我没有猜错,那便要请两位帮我做点儿小事了。”说着,燕云身形陡的一闪,飞快的在贺兰文治兄弟俩身上点了几指。 贺兰双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燕云出手,却无论如何也躲不开。事实上,他们已经根本没有躲的必要了。 贺兰文治脸色一惨,说道:“阁下可是在我们兄弟俩身上下了什么禁制?” 燕云返回座位坐好,呵笑道:“不用害怕。我只是点了你们几处暗穴而已,短期内对你们本身武功和性命没有任何影响。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解得开,你们也就不要费心找人解穴了,免得把老命搭上。只要你们按照我说的话去做,我保证你们不会有事的。” 贺兰文治黯然道:“那我们岂不是要被你控制一辈子!” 燕云笑道:“你们要是这样认为也可以,你们什么时候觉得活在这个世上已经了无生趣了,什么时候也就可以真正解脱了。其实只要人还活在这个世上,就难免要受到各种各样的束缚和控制,每个人都在所难免,我也不比你们好多少。你们被剑皇臧星寒控制和被我控制还不都一样!” 贺兰文治叹气道:“也罢!老夫兄弟这两条老命算是交到你手上了,你就说要我们怎么做吧!” 燕云淡然道:“很简单,你们给史思明去个信,就说龙霆堡已经和安庆绪的叛军勾结,不可能和他结盟,要他请求剑皇宫派人来协助对付龙霆堡。这很简单,相信两位不会让我失望的。” 贺兰文治忐忑的道:“可是如果剑皇臧星寒知道我们背叛他,我们岂不是死定了!” 燕云笑道:“有我护着你们,你们还怕那剑皇做什么!他活不了多久的!” 贺兰文治讷讷的道:“那我们的暗穴……” 燕云接道:“只要你们一个月内把事情办好,就不会有事!” 贺兰文治只得点头道:“那好吧!我们就按你的话去做!但愿你们能对付得了剑皇才好!” 燕云淡然道:“你们尽管放心!现在你们可以走了。记住,一个月后来见我,否则后果自负。”说着看了一边的穆氏兄弟一眼,淡然道:“送他们出去吧!别难为他们!” 于是穆文豪和穆武杰便把这垂头丧气的贺兰双妖送出了穆府。 穆敖这时拍手笑道:“三弟,你可是想让他们自相残杀,然后从中取利?” 燕云笑了笑道:“他们相不相互残杀对我而言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我还不至于利用史思明的叛军和剑皇宫的力量来对付龙霆堡!我只是想借此把猎人盟的势力引来。猎人盟一向和剑皇宫关系密切,我想田师姊应该已经将我们的消息传给猎人魔了,猎人魔一定会派人来杀我们。剑皇臧星寒也必然会知道这个消息。如果他接到史思明的求援的话,他一定会让猎人魔亲自出手来对付龙霆堡,那时我们便趁机锄掉猎人魔,然后借助猎人盟的势力顺势拿下龙霆堡,我看臧星寒知道了真相非气死不可。” 明月在一旁却道:“臧星寒可不是周瑜,可不是轻易能被人气死的!” 燕云笑道:“但不管怎样,能气一气他也是挺开心的事。” 明月皱眉道:“我看你是有些小觑剑皇臧星寒了!他能有如今这样的羽翼势力和武学成就,那岂是侥幸得来!此人心机深沉,诡变难测,单看他当初对付东海两帮的阴险狡诈的手段和田横岛一战便可知他的厉害之处!他若是这么容易就被你骗了,那他也就不是剑皇臧星寒了!你这次未必真能算得过他!” 燕云闻言,沉思半晌,方才叹道:“明月说得对!或许我真的是小觑那剑皇臧星寒了!不过事已做下,现在也没有反悔的余地了!反正此事对我们有利无害,我们先走一步算一步吧!随机应变也就是了!” 明月点头道:“现在确实也只能这样了!我们也只能希望剑皇臧星寒这次能大意失荆州了!” 穆敖这时看了看满桌的酒菜,笑道:“这么一耽误,这酒菜也都凉了,我让他们再换一桌!” 燕云笑道:“算了!我们凑合一下就行了,又没有外人。”于是众人便草草的吃了几口。 这时蔺兰和穆觐云等人也已经替怜玉雁敷好了伤药,从里面走了出来。 蔺兰说道:“我让雁儿在里面休息了。幸好都是一些皮肉之伤,没什么大碍的。” 穆敖喟然道:“这就好!如果雁儿真的出了什么事,那我可就良心不安了!” ※※※※※ 众人匆匆用过饭后,穆敖刚要送燕云和明月等人回房休息,却见有一名弟子跑了进来,报告说龙霆堡堡主裴龙兴携子裴明昭前来拜会。 穆敖闻言,哈笑道:“他们来得真是好快啊!” 燕云正容道:“他们既然敢来,这说明他们必有所恃!” 穆敖朗笑道:“我倒要看看他们所恃的究竟是什么!走!咱们出去看看!” 于是众人又跟着穆敖来到了大门外。 只见大门外一字排开数匹骏马,正中央马上坐着一位面如重枣的华服老者,几缕长髯随风摆动,眼中隐现寒芒,倒真有些不怒而威的架势。此人正是龙霆堡堡主裴龙兴。裴龙兴身边马上是一位白袍公子,面目还算俊秀,腰间竟还插着一柄折扇,倒显得有些附庸风雅了,眼中还透着几分傲然之色,想必他就是裴龙兴的儿子裴明昭了。 燕云一见到这裴明昭,却不知怎的想起了船上遇到的赫连天鹏,竟觉得他们有几分相似之处,想必是因为他们身上都带有一种豪门世家与生俱来的不可一世的傲气吧! 裴龙兴的另一侧还有两位颇为硬朗的健硕老者,其中一个紫衣老者额上有一块红斑颇为醒目,好似长了三只眼楮一样。穆敖见状,却心底一震,暗道:“这个‘三眼杀神’裘北疆怎么来了呢!”另外一个麻衣老者他却不认得,但却也明白裴龙兴确实是有备而来了。再往后看去,还有数名龙霆堡的家丁打手,怜玉雁的二叔怜振邦竟也跟着来了。 穆敖见了怜振邦,便向燕云和明月等人低声介绍了几句。燕云原本对他们都不认识,勉强能猜出一两人的身份,这时听了穆敖的介绍,对那什么三眼杀神却不在意,只是淡淡的道:“没想到那怜振邦居然还有脸来!” 裴龙兴这时见到穆敖等人出来,当即在马上一抱拳,朗声道:“没想到穆兄回来得还真及时啊!刚回来就派人砸了裴某的场子!裴某不得已只好亲自前来拜望穆兄了!” 穆敖冷笑道:“也幸亏穆某回来得还算及时,否则我那玉雁佷女就贞节不保啦!而且穆某两个儿子都差点儿被你们的人打死。哼!这笔帐还不知怎么算呢!岂是穆某故意让人砸你们场子的!” 裴龙兴用手一指怜振邦,冷然道:“怜玉雁是她二叔把她卖进天香书寓的,白纸黑字写得明白,岂是我穆某强迫的!但既然怜玉雁已经被卖进了天香书寓,便应由老夫做主!穆兄干涉得好没道理,不但派人去天香书寓捣乱抢人,还杀了我的人,胁持了贺兰双雄!莫非穆兄真的欺我龙霆堡无人吗?” 穆敖却不理裴龙兴的叫嚣,径直向怜振邦骂道:“怜振邦!你好无耻!连自己的亲佷女都这样对待,你还算是人吗?简直是禽兽不如!” 怜振邦被骂得脸一红,竟说不出话来,当即垂下头去,不敢与穆敖对视。 裴龙兴喝道:“穆老儿你何必去管人家怜家的家务事呢!这年头明哲保身才是正理,引火烧身殊为不智啊!我看穆兄还是快把怜玉雁和贺兰双雄交出来,我便不再与你计较这件事,死个把人我自己认了,但穆兄若是不肯成全,那可休怪我裴某人不念往日情分了!”他竟然还不知道贺兰双雄已经不在这里了。 穆敖哈大笑道:“难道我们往日便真的有什么值得称道的交情吗?”还待再说下去,却被一旁的燕云拦住了。 燕云笑了笑,上前几步,抱拳说道:“裴堡主,虽然怜玉雁是被她二叔卖进天香书寓的,但大家毕竟也算是江湖朋友,我看便由我们穆府出钱把她赎出来吧!该多少钱我们按双倍的价钱给你!我们之所以去天香书寓抢人也是怕玉雁事先被这位裴大公子糟蹋了。至于死的那个人虽然有取死之道,但我们也会赔你们一笔抚恤银子,不知裴堡主肯息事宁人否?” 明月闻言,顿知燕云根本不是在劝架,而是在挑惹裴龙兴的火气。 裴龙兴闻言,冷哼一声,怒道:“你是什么人!也有资格和老夫讲话吗?嘿!就凭老夫的儿子难道还辱没了那怜玉雁不成!你以为什么事都可以用银子来摆平吗?真是年轻不晓事!” 燕云也不动气,淡然道:“那不用银子还能用什么来摆平呢?” 裴龙兴哂笑道:“有的时候拳头可比银子管用得多了!” 燕云笑道:“说得有理!原来裴堡主是仗着自己的拳头比别人硬些!” 裴龙兴冷笑道:“是又怎样?” 燕云呵笑道:“也不怎样,只是想试试裴堡主的拳头究竟有多硬!”话音未落,就见燕云身形电闪而出,只眨眼间便如鬼魅般窜到了裴龙兴的马前,双拳左右一分,竟向裴龙兴父子的骏马击去。 裴龙兴父子没有想到燕云原本和颜悦色,但此时却说打就打,根本不给人准备的时间,而且身法迅疾,实在来不及下马躲闪,当即马鞭疾挥,向燕云身上抽去,只可惜慢了一线。还没等他们的马鞭抽到燕云,他们便已经听到了两声闷响混杂着骨骼碎裂的声音。那两匹骏马竟被燕云打翻在地,口吐白沫,抽搐了两下便寂然不动。 裴龙兴和裴明昭准备不及,竟当场被掀下马来,一只脚还扣在脚蹬里,被死马压在身下,顿时栽倒在地,弄得灰头土脸,满身尘土,好不狼狈!对方阵型立即便被打乱,引起一片骏马嘶鸣。 燕云却毫不犹豫,击毙两匹骏马后,也不理那凄惨狼狈的裴龙兴父子,当即身形陡起,如鲲鹏般向怜振邦扑去。 怜振邦见燕云如此威势,早已心胆俱寒,这时见他竟向自己扑来,顿时浑身打颤,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当即被燕云封死穴道,象抓小鸡似的提在手中。 这一切都在瞬间之内发生,而且惊心动魄,大出众人意料。裴龙兴身边那两个健硕老者这时才反应过来,根本来不及阻止燕云毙马,这时见燕云又抓住了怜振邦,当即狂吼一声,双双向燕云飞身扑来。那“三眼杀神”裘北疆一拳猛击燕云胸腹要穴,正是他的成名绝技九死悲杀拳!另外一名老者也已飞腿踢向燕云的左肋,口中喝道:“吃老夫一记飞灾还魂脚!” 燕云冷然一笑,右手提着怜振邦,左拳暴然而出,迎向裘北疆发出的一记九死悲杀拳,而右脚也同时踢出,和另外一名老者凌空对了一脚。 只听又是两声闷响和骨骼碎裂的声音,那“三眼杀神”裘北疆竟被打得凌空暴飞,鲜血狂喷,右手还紧捂着左手,好象左手的指骨已被击碎,以后是再也不能用拳了。另外一名老者也被踢飞出去,凌空吐出一口鲜血,便栽到在地,用手捂着左脚,再也起不来了,看样子左脚的脚骨也已断折。 燕云一声长啸,身形拔地跃起,喝了一声:“不过如此!”同时他的足尖在另一名龙霆堡的打手头上点了一点,便借力在空中转折跃回,身形如鹰游鹤翔,迅捷飘逸。那名打手却惨遭横祸,栽倒在地,口吐鲜血,无法起来。 燕云出手毙马、夺人、伤敌一气呵成,动作连贯顺畅,真如事先设计好的一般。穆敖等人原本还想冲上去帮忙,但还没等他们出手,燕云便已经飞回来了。他们也只能在心里暗叹燕云是人龙之主,当世莫可匹敌。 燕云这时将怜振邦往地上一摔,险些把他摔得闭过气去。穆敖跟过来就是一脚,把他踢出去数步,还翻了几个身,嘴角缓缓流出血迹,弄得蓬头垢面,狼狈不堪。 穆敖还不解恨的瞠目骂道:“你以为找到了靠山,老夫就奈何不得你了!你做出这种人神共忿的事来,以后死了可有脸去见你那九泉之下的大哥大嫂!你若不是玉雁的二叔,我现在就活劈了你!” 怜振邦被踢得痛苦难当,再加上穴道被封,当即瘫在地上动弹不得,此时胆颤心惊,知道自己落到穆敖手上难免要受一番活罪了。只是不管怎样,他也是怜玉雁的二叔,穆敖嘴上虽狠,但也不会真的杀了他。只要怜玉雁还念在亲人情份,他这条贱命倒也丢不了,所以怜振邦想到这里,心里倒是安稳了不少,但嘴上却是不住的忏悔求饶。 众人也不理他这副可怜相,却向对面望去,只见裴龙兴和裴明昭已经从马身下抽出脚站了起来,满身满脸的灰尘。那裴明昭的脚筋似乎还扭到了,正满脸痛苦之色的在揉搓。而“三眼杀神”裘北疆和另一名老者却瘫倒在地,无法起来,身体已经窝成一团,显得非常痛苦。他们身后的那些壮丁也是面无人色,惊恐万分。 燕云这时轻松的笑笑,说道:“原来龙霆堡竟是这样不堪一击啊!早知如此,我刚才就不说用银子摆平此事了,直接用拳头就可以了嘛!我还得多谢裴堡主教在下拳头比银子更管用的这个道理!”说罢,竟还抱了抱拳,只是态度一点儿也不诚恳。 裴龙兴险些被气得吐血,但心中却更是震惊,没想到自己这边竟转眼便被击溃,连持久一点儿都做不到。他看了看这满地的惨状,又望了望对面的那个满面笑容的少年,不禁心底泛起一阵寒意。他真的好想往燕云的那张笑脸上揍两拳,但他却知道自己肯定做不到。 燕云又道:“现在裴堡主是否仍想用拳头来解决此事?” 裴龙兴闻言,不禁胆寒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老夫可不相信鹰爪门有你这样的高手!” 燕云淡然笑道:“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裴堡主想怎么解决眼前的问题!” 裴龙兴看了看穆敖,又看了看燕云,突然忿忿的一甩袖子,喝道:“罢了!老夫今天认栽,怜玉雁的事就此作罢!老夫也不再追究了!把人抬着,我们走!”说罢,便要转身离去。 燕云却陡的脸色变寒,一声冷笑,喝道:“慢着!我有说让你们走了吗?” 裴龙兴闻言,脸色一变,惊道:“难道阁下还想把老夫等人全都留下不成!” 燕云哈大笑道:“那又有何不可!这鹰爪门岂是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这时那倒在地上的“三眼杀神”裘北疆却陡的叫道:“小辈!你可知老夫等人是谁?你伤害老夫等人,必遭灭门之祸!” 燕云冷笑道:“就算你们有剑皇宫做靠山又怎么样!你让剑皇臧星寒亲自来试试,看他能不能是我对手!” “三眼杀神”裘北疆却陡的大笑道:“就凭它剑皇宫哪配给老夫做靠山!老实告诉你!老夫是统万堡的人!你现在得罪了老夫,已经闯下滔天大祸了!那一位就是‘漠北独夫’贺轻狂。你现在知道得罪了那路菩萨了吧!” 燕云闻言,也是心底一震。他倒不是害怕,而是没想到这两个老者竟是统万堡的人,自己这一紧逼竟逼出了一个惊天阴谋。看样子这裴龙兴已经和统万堡开始勾结了。燕云心思电转,又想起了船上赫连天鹏争取鹰爪门势力一事,当即便知统万堡和剑皇宫都在打淮阳的主意。剑皇宫争取龙霆堡的势力自然是为史思明寻求臂助,而统万堡打淮阳的主意可能也是想借助龙霆堡或者鹰爪门之手来协助史思明来打击安庆绪,这样史思明若是能够一统叛军的话,就有实力顺黄河之下,猛攻洛阳。唐军粮草不足,士气低落,必然无法抵挡,那时朝廷必然会再向回纥汗国借兵助剿,而统万堡就可以顺势与回纥汗国勾结,横扫中原,推翻李唐王朝。以英武可汗对中原的野心,他必然会这么做的。到时有龙霆堡在叛军中做内应,叛军便可轻易被击垮,这样连带剑皇宫都会遭到打击,因为剑皇臧星寒现在未必知道龙霆堡已经和统万堡勾结了。现在只是不知道龙霆堡是不是真心想和统万堡合作,还是想做两面派,斡旋于统万堡和剑皇宫之间。那裘北疆和贺轻狂不识得自己,想必并没有和赫连天鹏遇上,他们只是分头行事而已,一面勾结东瀛,一面在中原扩展势力。 燕云想到这里,心中豁然明朗,暗想:“现在各方面的势力都不看好安庆绪,想必他是活不长了。自已让那贺兰双妖回去在史思明和臧星寒面前密告龙霆堡和安庆绪勾结,虽然史思明和臧星寒未必肯信,但也总会派人调查,只要他们查出龙霆堡和统万堡勾结,那龙霆堡可就惨了,必然会在两大派的倾轧下堡毁人亡。看来自己这一步棋倒是歪打正着,走得对了。这极有利于自己在淮阳巩固根基。” 穆敖等人见这“三眼杀神”裘北疆为了保命居然自己泄了底,不禁心中暗笑,没想到统万堡竟也有这种蠢人。赫连一统真是有些老眼昏花,识人不明了。 燕云见目的已经达到,便淡然一笑,说道:“几位莫要害怕,在下还不至于没有风度到痛打落水狗的程度,反正这两位前辈的手脚已断,已经受到惩罚了,恐怕要在床上休养个十年八年的了,等好了的那一天,估计也就快进棺材了,对在下实在没有什么威胁。在下也犯不着赶尽杀绝,总要留给你们一条活路才好!” 裘北疆和贺轻狂听见自己被骂做落水狗,又被诅咒早死,全都气得要命,但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希望活着回到统万堡,也好搬来高手报仇雪恨。眼前这个年轻人实在太可怕了,远非他们所能对付。 裴龙兴这时问道:“那你究竟想怎么样?” 燕云搓了搓自己的手,笑道:“你看我打人打得手都疼了,怎么说你也得给我一点儿报酬吧!不能让我白辛苦一场啊!”众人都被燕云的这种歪理逗得笑了。 裴龙兴虽然有气,但现在生杀大权操在燕云手里,人家是刀俎,自己是鱼肉,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只有任人予取予求了,只得问道:“你还有什么条件?” 燕云笑道:“我看你们那家天香书寓很不错,你们便大方一点儿送了给我吧!当然玉雁的卖身契也要给我。你们的人全都撤走,若有留下的,我见一个杀一个,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裴龙兴闻言,冷笑道:“你可真是好大的胃口!你怎么不让老夫把龙霆堡也送给你!” 燕云神色陡的一冷,喝道:“裴龙兴!你搞清楚!我现在不是在和你谈条件,你也没有资格和我来谈条件!我说什么,你就得做什么!”燕云心里想的却是:“不是我不想要你的龙霆堡,而是不想太费事,过些时日自然有人会对付你龙霆堡的,我坐收渔人之利就行了。现在还不能逼你过甚!” 裴龙兴此时也只有忍住一口气,喝道:“好!老夫就答应你!天香书寓便送了给你!” 燕云大笑道:“既然如此,你现在就派人去天香书寓把你的人带走,把地契凭证和玉雁的卖身契全都拿到这儿来。” 裴龙兴气道:“好!昭儿你去拿!” 裴明昭知道此时是生死关头,哪敢怠慢,当即上马飞驰而去。不大一会儿,他便将各种凭证契约拿来了,交给了裴龙兴。裴龙兴看了一眼,便扔给了燕云,喝道:“现在你满意了吧!” 燕云将那些契约翻了一翻,先将怜玉雁的卖身契翻了出来,伸指一弹,震成粉末,然后又让穆敖派人取出笔墨来,将其余的地契等凭证修改完毕,又请裴龙兴按上了手印,这才算完。 裴龙兴见此情况,也只能暗叹燕云实在精明,但也想不出他的来历以及他要这妓院到底有什么用,但他也明白燕云决不是想继续开妓院。 燕云将一切处理妥当后,这才笑道:“真是多谢裴堡主成全了,在下感激不尽。裴堡主也不用难过,只是损失了几个人手和一座破楼而已!对于财大气粗的龙霆堡来说,这实在算不了什么!就当是施舍给穷人了!希望裴堡主以后能经常来玩。” 裴龙兴心里气道:“难道我还来被你压榨吗?你倒还上瘾了!我迟早带高手来移平你们鹰爪门。”但他嘴上却道:“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吧!” 燕云笑道:“你们人当然是可以走,但是请把死马抬走,活马留下!” 裴龙兴闻言,险些气昏,喝道:“难道你要我们抬着死马走回龙霆堡吗?” 燕云笑道:“裴堡主果然聪明,能正确无误的理解在下的用意,真是难能可贵!” 穆敖等人闻言,全都笑了起来,心想:“这裴龙兴遇到了燕云真是不幸,不但损兵折将,赔了天香书寓,还要丢人现眼,成为淮阳一大笑谈!燕云这是要从根本上打压掉他们名门世家的自尊和自信啊!这比杀了他们还要让他们难受!” 裴龙兴这时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裴明昭却拉了拉他父亲的衣襟,低声劝道:“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莫要再惹这小魔头发怒!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于是裴龙兴也只好强忍下悲愤之气,命令众人抬起两匹死马和重伤的裘、贺二老还有死的那个壮丁。但那死马颇重,要四个人才能抬起一匹死马。众壮丁抬起两匹死马和死去的同伴,便已经没有空余的人手了,所以裴龙兴和裴明昭父子俩也只好分别抱起裘、贺二老,垂头丧气的向龙霆堡方向走去,形象甚是狼狈。 由于龙霆堡势大,大街上众人见此情景却也没有人敢指指点点,但脸上却都露出讶异的表情,有的甚至还显得有些幸灾乐祸。茶楼上,酒馆里,众人低头细语,难抑兴奋之情。这种情况裴龙兴等人自然感觉得到,竟有些芒刺在背的感觉,但却无法发作。 刚才两大豪门对垒,众百姓怕殃及池鱼都不敢过去,只能在远处观望,但心里却都希望鹰爪门能取胜,因为鹰爪门的弟子平日为人厚道,不欺压百姓,不恃强凌弱,在淮阳的口碑一向不错,但龙霆堡却是一贯横行霸道,尤其是那裴明昭大公子更是有过数次强抢民女的恶行,所以大家都对龙霆堡没有好感,但却敢怒不敢言,现在见他们终于得到教训,真是人心大快。 于是刚才曾经观战的百姓都在悄悄传述这一战的结果,不到半天的时间,全淮阳的百姓都知道龙霆堡自取其辱的馐事了。 ※※※※※ 燕云这时命人把那些马匹牵走,这才和穆敖等人回到大厅。那半死不活的怜振邦也被穆氏兄弟关押了起来。 燕云这时望着手里的那一卷契约,却不禁笑了起来。明月不解的道:“你不至于这么高兴吧!不过是废了两个统万堡的废物罢了!我真不明白你要这天香书寓干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去嫖妓?”这最后一句话倒是玩笑了。 燕云笑着捏了明月的脸蛋一下,戏谑的道:“有你在我还敢去嫖妓吗?何况也不需要啊!” 明月顿时大窘,掐了燕云一下,嗔道:“你还胡闹!人家可是在和你说正经事,你却这么下流!你莫不是想把圣教总坛建在妓院里吧!” 燕云闻言大笑道:“真亏你想得出来!我再胡闹也不至于如此吧!禅宗的老祖宗们若是知道了,不得从坟墓里跳出来把我掐死!” 明月笑问道:“那你要这天香书寓做什么呢?” 燕云正容道:“我想以后你的猎人盟的朋友来了,也得有个住的地方吧!让他们留在穆府里不方便,那个天香书寓倒是个很好的地方!” 明月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把天香书寓建成一个秘密的杀手总堂,日后也可以和圣教明暗呼应!” 燕云笑道:“没错!身在江湖有的时候就要使用非常的手段!” 穆敖这时也赞同道:“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只是这样一来,这家妓院倒是还要继续经营下去以做掩护!而且还可以赚取一部分活动经费!” 燕云点头道:“那是当然。在现在这个不公平的世上,我们没有办法把每个人都救出火坑。我们毕竟不是菩萨,没有无边的法力!而且现在正是乱世,那些青楼女子们又没有一技之长,除了接客外也没有别的本事。如果不做妓女,她们根本活不下去。如果我们不继续经营,反而会害了她们。她们要么流离失所,三餐不继,要么投入其它的妓院,其它再无出路。” 明月也同意道:“我们以后经营的时候倒可以放宽对她们的管制,例如可以多给她们一些银两,禁止嫖客虐待她们。如果有的嫖客太过不堪,她们也可以拒绝接客。我们可以在最大程度上给予她们尊重,保护她们应得的权益和不受伤害。我想这样对她们来说应该是很好的了。” 燕云点头道:“这倒是应该的!别的妓院总是为嫖客说话,欺压那些无依无靠的青楼女子,我们倒是可以站在妓女这边保护她们。而且可以放低赎身的限制,如果有人愿意替她们赎身,只要她自己同意,我们也就不多加为难。而且一些资质好的雏妓我们可以挑选出来,加以训练,为圣教效力!” 明月笑道:“我现在怎么觉得你越来越象猎人魔了呢!而那些雏妓就是我当年的影子!” 燕云失笑道:“那可是有本质的不同呦!你当初是被猎人魔强掳去训练成杀手的,而这些雏妓则多半是父母双亡,无依无靠,日后也只能做妓女维生,我们训练她们却是给了她们另外一条生路,让她们学会一些本领,使她们可以不必靠出卖肉体生存下去。我觉得这对她们应该更好一些,当然服从命令和遵守规矩是必须的,但她们确实可以获得相对更大的自由。” 穆敖这时赞同道:“三弟说得有道理!这个世界原本就是弱肉强食,优胜劣汰,适者生存,胜者为王。做杀手和做妓女虽然都不自由,但做杀手却比做妓女有尊严得多了!至少她们可以主宰别人的生死,而做妓女只有任人宰割了。这就是狼和羊的区别,虽然狼的世界更为凶残,狼也会被更凶猛的动物吃掉,但我想大多数人还是愿意去做狼,而不愿意成为羊的。如果当年明月弟妹小时侯是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而被猎人魔收养的话,恐怕现在就不会恨他,反而会感激他了。” 明月想了一想,说道:“你们说得对!关键并不是在做不做杀手,而是怎么成为杀手的。我们训练雏妓倒是把她们从社会的底层拉了上来,可以让她们生活得更好些。” 燕云又道:“但我们也不要强迫她们,一切都要她们自愿,免得以后产生怨恨和不忠的心理,但道理要和她们讲清楚,何去何从由她们自己决定!我想这件事就由明月负责,你从小就是这么走过来的,猎人魔的那一套你不学也会了,就照搬出来就可以了。” 明月无奈的苦笑道:“那我岂不是成了杀手之王兼老鸨了嘛!” 燕云呵笑道:“还有教母一职呢!” 众人闻言,不禁全都笑了起来。明月哭笑不得的道:“我怎么也无法把教母和老鸨这两种身份联系到一起啊!再加上杀手这重身份,我真怕我性格分裂啊!” 燕云哈笑道:“我知道明月很坚强的,一定可以适应多种身份的困扰。能者多劳嘛!” 明月笑道:“我看你要榨干我身上最后一滴油水才对!你才是那个能者呢!” 这时席暮雪在一旁接道:“师傅莫要做老鸨做习惯了,就忘了教徒弟呦!我们可还嗷嗷待哺呢!” 众人忍不住哈大笑。明月笑着冲过去敲了席暮雪一记响头,嗔道:“现在就敢叫你师傅做老鸨了,以后那还了得!看来要及早教训才对!” 席暮雪委屈的揉着小脑袋,说道:“莫要敲人家脑袋了,都敲笨了!难道人家说真话也有错吗?” 明月笑道:“敲笨了更好,以后就省得师傅烦心了。” 穆文豪这时问道:“那个怜振邦究竟应该怎么处置啊?” 燕云无奈的叹口气道:“他还真是个麻烦!杀又不能杀,放又不能放!这事儿咱们还是别管了,让玉雁丫头自己烦心去吧!” 明月也道:“也好!就让玉雁自己去处理吧!这种事外人插不上手的!” 穆觐云这时进了内室,把这件事告诉了正躺在床上养伤的怜玉雁,但怜玉雁却说什么也不想再见怜振邦了,因为也实在没有什么感情了。 众人也只好先把怜振邦关押在穆府,看在他已经死去的大哥怜兴国的面子上也没有再亏待他,至于什么时候能放他,就只有看怜玉雁什么时候原谅他了。不过那估计要等很长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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