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受骗寡妇勃然大怒,诓财媒婆金光灿烂

( 本章字数:5716)



第五回受骗寡妇勃然大怒,诓财媒婆金光灿烂

杯樽交错亮觥觥,半路夫妻闹五更。

不播云雨搞对峙,横眉冷对面狰狞。

窗内不闻恩爱声,门外轰然响雷霆。

媒婆晨来讨白银,一滩稀屎黄橙橙。

且说马大脚一番花言巧语,把个子虚乌有的文武状元描绘得活灵活现,直撩得王寡妇春风大动,很不能明天就嫁将过去,于是,小寡妇非常爽利的赏给大脚婆几个小钱,催促其速速进城,为其说亲去也,马大脚接过赏钱,怎么舍得雇轿子,并且也没有必要去县城,此时戏班子就在山河镇活动呐。但见马大脚迈起铁脚板,运足了气力,蹬蹬蹬的直奔一户锣鼓喧天的宅院而去,整个宅府里里外外忙得不亦乐乎,正在为老太爷做大寿呐,没有谁注意到大脚婆的出现,而马大脚则像个幽灵似的,凭着多年的经验,悄然无声的绕过新搭起的大台子,径直来到戏子们化妆、休息的后台,一眼便看见那个想老婆想得唠唠叨叨的男戏子,卸妆后正在洗脸呐,大脚婆走上前去,首先道了个万福:

“恭喜先生,贺喜先生,”

“你?”正在洗脸的男戏子,望着眼前的马大脚,一时间怔住了,呆呆地盯着大脚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婆婆,”男戏子很是谦卑的问道:

“小人喜从何来啊?”

“先生,您喜从天降啊,老身特来禀报,”大脚婆厚着脸皮,毫不客气地伸出一只大手掌:

“呵呵,凡事按照老规矩,您先给老身几个赏钱,再容老身慢慢道来!”

“哦,那好吧!”男戏子也真乖顺,果然掏出几个铜板,大脚婆立刻托在手心中,一边哗楞哗楞的摇动着,一边和颜悦色的言道:

“先生啊,您真是前世修来的艳福啊,俺们山河镇一位有名的贵妇人,说是梦中有托,一定要嫁给您,呵呵,这不,托老身向您说亲来了!呵呵,先生,怎么样,至于成与不成么,您这几个赏钱啊,总不算白掏吧?就算空欢喜一场,也蛮值得的啊,呵呵,必竟被贵妇人相中一回,也是不容易啊!”

“啥?”男戏子即喜出望外,又不肯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一个贵妇人,相中我这个地位卑下的优伶了?这,可能么?

男戏子咧着嘴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大脚婆,望着马大脚狡诘的面庞,男戏子心中嘀咕道:贵妇人相中男戏子,这种事情并不稀奇,并且皆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往往在观看戏子演出时,对男主角产生了爱慕之意,然后,暗中指派丫环传送信息,再互递定情物,夜晚之后,或是后花园里幽会,或是干脆翻墙爬窗,潜入闺房,大播云雨。不过,这种事情多发生在童戏子身上,像我这样几十岁的半老男人,贵妇、小姐们怎么会相中我呐?

“婆婆,”想到此,男戏子不觉心灰意冷了,呼的站起身来,嘟嘟哝哝的冲大脚婆道:

“您就别拿小人开玩笑了,几个赏钱无所谓,全当给婆婆买茶叶了,婆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小人失陪了,过一会,小人还要上场演出呢,”说着,优伶从衣服架上挑起一套花丽耀眼的举人装。马大脚看在眼里,不禁喜上眉梢,一把拽住举人装的一角:

“先生,您这个人好生怪异,老身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哪有闲心与您开什么玩笑,完全是受贵妇人之托啊!先生,难道这送上嘴的肥肉,您就不肯要么?”

“哦,”男戏子迟疑了:是啊,老太婆言之有理,既然她这样诚恳,我为什么要推辞呢?管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先打探一番,事情既使不成,也搭不上什么。

“婆婆,”好色的本性,令男戏子产生了按奈不住的欲念:

“敢问这位贵妇人尊姓?身居何府啊!”

“此贵妇人娘家姓王,原为当地大盐商的小妾,现身居盐商府内,”马大脚不失时机的言道:

“先生如若有意,从此穿上这套举人装,老身再从中为您穿缀,保您成就婚姻大事。如果您还不相信,就打听一下当地人,山河镇是否有这个娘家姓王的贵妇人,看老身是否在扯谎!”

当当当,一通锣鼓响过,优伶虽然惦念着所谓的贵妇人,怎奈又轮到他上场演出了,只好匆匆向大脚婆道别,登台应场去也。大脚婆只好耐着性子,坐在后台默默等候,当优伶身着举人装再次回到后台时,看见始终等待着的大脚婆,态度发生了质的改变:

“马婆婆,小的有眼不识能人,方才慢怠您老了,”

“嗳哟哟,我的妈妈哟,”马大脚立刻明白了一切:看来,这家伙已经向家丁们打探过了。于是,大脚婆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先生,这话让您说哪去了!只要您肯相信,老身没有扯谎,便可以喽!”

“婆婆,”优伶如实言道:

“方才,小的已经向这里的家丁探听过,山河镇的确有这个妇人,姓王,名曰琼奴,”

“怎么样,”大脚婆仿佛一个稳操胜券的赌徒,神气活现的说道:

“先生,查有此人吧?”

“可是,”优伶又道:

“听人说,王氏并非什么贵妇人,完全是平民出身,并且,已经不是盐商的小妾,早被女主人赏给下人了!如今孀居在家,……”

“先生,宰相门前扫地的,最低还是七品官呢!”大脚婆狡辩道:

“婢妾虽贱,可是看跟了谁啊,照理说,马夫的地位甚至比奴才还要下贱,可是,给汉王刘邦赶车的马夫,可是官居副宰相啊,所以,”大脚婆由此推断道:

“王氏跟大盐商一回,从此便也沾上贵族气了!”

优伶漫不经心的撇了大脚婆一眼:哼哼,你可真能胡诌啊,不愧是个职业说媒的,一个商人,算得上什么贵族啊?不过,王氏虽然跟贵族根本刮不上边,然而,我一个戏子,如能娶上这个小寡妇,也应该感到满足了。并且,还有一点,是顶顶重要的,听人说,王氏还有两个贴身丫环,呵呵,不知日后能否沾上边!呵呵,倘若美梦成真,那何止是娶了一个媳妇啊,而是一妻二妾啊,想到此,男戏子禁不住的流出了口水。

于是,优伶不敢,也没有必要与媒婆子较真了,而是满心欢喜的请求大脚婆为其穿缀,以尽快成其美事,媒婆大悦:呵呵,银子就要到手喽,哼,不行,王氏那边赚到了酬谢,戏子这边也不能白涝毛啊,想到此,大脚婆眼珠子滴溜溜一转:

“先生,这事好办,不过,事成之后,不知先生如何赏赐老身,老身也是靠此吃饭的啊!”

“这个么,好说,不知婆婆所需几何啊?”

“贰拾两!”大脚婆毫不客气地竖起两根干干巴巴的手指头,男戏子迟疑片刻,认为大脚婆要价太高,忽然,戏子又想起王氏的一对丫环:***,贰拾两就贰搭两吧,就算那两个丫环一人拾两吧,呵呵,我答应了!

两人商量妥当,马大脚起身返回到王氏那里,第二天,一张礼单啪的一声摆在优伶的面前,戏子仔细一瞧,脸色立刻难看起来:好家伙,真是***狮子大开口啊,一个寡妇,居然敢要这么多彩礼!优伶一边瞅着礼单,一边盘算着自己的积蓄,盘算来盘算去,如果悉数过礼,不仅要用光多年的积蓄,还要差相当的银两。优伶着实有些为难了,甚至产生了一些动摇,媒婆看在眼里:嗳哟哟,我的妈妈哟,事情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岂能就此泡汤啊!

“先生不要为难,如果认为太多,老身可以为您打点,把一些不必要的、不合理的项目,免除掉!”

“可是,”尽管媒婆自作主张的勾掉几笔,优伶还是感觉难以承受:

“不瞒婆婆,即使勉强过了礼,婚宴所需的费用,便没有着落了,”

“先生,费用不够,您可以借贷啊,完婚之后,再还不迟啊!”

“婆婆,”优伶一脸的苦涩:

“借贷容易,可是,小人用什么还啊,就是这点子积蓄,小人还不知怎样积攒的呢!”

“嗨,”优伶不敢借贷,大脚婆也不肯再往下勾除了,否则,王氏那边又要生出不必要的枝节,情急之下,大脚婆灵机一动,俯着优伶的耳朵道:

“先生,有一件顶顶重要的事情,老身却忘记向您禀报了,那王氏私存颇丰啊,别的老身不知道,仅仅就是装珠宝细软的箱子,就有四个啊,都是王氏转嫁管家时,长夫人赏赐的,”

“真的么?”

“先生如果不信,可以向知情人打听啊,咳咳咳,”大脚婆又习惯性的干咳数声:

“您暂时先借贷一些,待把婚事办完了,把那王氏娶进门来,那四大箱子的金银宝贝不就属于您了么,用来还债,绝对是绰绰有余啊!”

“好,”优伶好生欢喜:倘若如此,岂不是人财赚得的美事么,于是,在媒婆子的怂恿之下,优伶大举借贷,甚至不怕高息,为了欺骗王氏,大脚婆又怂恿优伶到县城里花高价租了一处大宅院,对王氏声称,此乃是举人的高宅大院。同时,大脚婆对优伶千叮咛、万嘱咐:

“先生啊,新婚之日,您一定要穿著这身举人装出席婚礼,切记、切记!”

“小人一定照办,”优伶早已被媒婆子摆弄得晕头转向了,无论大脚婆怎样吩咐,也不问其缘由,只要能把寡妇娶到手,尽管应承便是。而大脚婆则时时惦记着自己的赏银:

“先生,事情都安排妥当了,老身的赏银,您什么时候兑现啊?”

“婆婆,”优伶双手一摊:

“小人的积蓄早已用光了,借贷来的银子,基本上也都抛撒进去了,眼下当真拿不出赏钱来了,这样吧,”优伶猛然想起寡妇的大箱包,***,干脆就羊毛出在羊身上,这笔钱啊,由那个小寡给付吧:

“婆婆,”于是,戏子心怀鬼胎的敷衍道:

“待小人把王氏娶过来后,小人一定,一定,首先把您老的赏钱,先付了,如何?”

看优伶的脸色,并没有赖帐的意思,媒婆子只好暂时作罢了。

良辰吉日说到就到,在一个红霞遮天的午后,一乘大轿将王氏以及两个贴身丫环抬进男戏子租用来的大宅子里,婚礼庆典完全按照王氏的要求,规模盛大而又热烈,傍晚时分,彼此相拜之后,新婚夫妻双双进入洞房,王氏迫不及待的自己掀去盖头,眼前果然伫立着一位身着举人装的中年男子。望着他那不知所措,腼腼腆腆的样子,的确是个未近女色的处男,王氏好不中意,主动拉起新郎官的手,柔声媚气的问道:

“夫君,贱妾冒昧的问一句,您这身穿戴,是文举人,还是武举人啊?”

“哦,”新郎官咧嘴笑了笑:

“夫人,这是文举人的装束,如何您喜欢,在下还有武举人的衣裳,”说着,戏子转过身去,从衣架上非常熟练的摘下另外一套颜色较深的服装:

“这是武举人的服装,不知夫人喜欢哪一套?”

“嘻嘻,全都喜欢,”王氏心中窃喜:马大脚果然没有扯谎,我家夫君当真是文武全能啊!

“夫人,”看见王氏瞅着武举人装,只是媚笑却没有言语,男戏子一时茫然了,为了讨好新娘子,男戏子放下武举人装,又从衣架上摘下一套衣服来:

“夫人如果嫌这套颜色不好,这里还有呐,呶,这是秀才装!”

“哇,”王氏感叹道:

“这身秀才装,一定是夫君中举之前穿的吧!”

“不是,”男戏子似乎没有听懂寡妇的话,大大咧咧的言道:

“由于职业上的关系,想穿什么就穿什么,不瞒夫人,小人年轻的时候,不仅穿过举人装,还穿过宰相的袍子,甚至皇帝的龙袍,也穿过几次,唱戏的么,什么衣服不穿啊;当然了,叫花子,小人也演过,……”

“什么,你?”听说如意的郎君、理想的处男丈夫居然是个戏子,王氏先是一惊,继尔勃然大怒:

“你,你,不是举人么?”

“我,我,”老实巴交的男戏子依然蒙在鼓里:

“夫人,我哪里是什么举人啊,只不过这次演出,我扮演举人的角色而已啊,”

“啊,”王氏绝望的惊呼起来:

“上当了,上当了,好个挨千刀的媒婆子,你可把老娘坑苦喽,呜呜呜,呜呜呜,”说着,王氏趴在床上便号滔大哭起来,直哭得男戏子云里雾里,仍旧不知其中的缘由。两个乖巧的丫环循声而至,一个解劝夫人,一个向戏子讲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戏子方才如梦初醒:

“如此说来,我也被那媒婆子给骗了,我也是受害者啊!”

“你有什么受害的,”王氏暂且止住了哭声:

“你和那个大脚婆串通起来骗我,以为把我骗进门来,待生米烧成熟饭,我便死心塌地的跟你过日子了,没门,姑娘们,收拾收拾,走,咱们回家去!”

“不成,”眼瞅着鸡飞蛋打,为了娶个寡妇,即破产又背债的戏子呼地挡在门口:

“你就这么拍屁股走了,我怎么办?想走,把欠债替我还清,否则,你我官衙上讲理去!”

“哼,你和大脚婆合谋欺骗我,我不告发你,就算便宜你了,凭什么让我替你还债?”王氏寸步不让,既然彩礼已经收下,就好比吞进肚子里的肥肉,岂有再吐出来的理由?戏子原是本份人,当然理论不过一个泼寡妇。看见寡妇执意要走,情急之下,直扑寡妇的大箱包,首先打一只,妈的,除了几件寡妇的内衣内裤,什么也没有,再打开一只,不过装着几条臭哄哄的裹脚布。此时,男戏子比王寡妇还要绝望:完了,所谓的大箱包,却没有任何值钱的玩意,我欠下的这些债,用什么偿还啊?

新婚之夜,一对半路夫妻你争我吵,王氏想走,戏子坚决不允,争执之间,窗外渐渐惨白起来,新的一天行将开始,戏子早已喊得又干又燥,满屋子找水喝,而王氏突然产生了便意,吩咐丫环拽过马桶,解开裤带,白生生的大屁股咚咕一声刚刚坐到马桶沿上,房门却不合时宜的、咚咚咚的响动起来。丫环循声启开房门,马大脚一步迈进门来,皮笑肉不笑的言道:

“恭喜两位新人,贺喜两位新人,”

“哼,”男戏子没好气的瞪了大脚婆一眼,牙根咬得嘎嘎直响,却想不出应该说些什么。而坐在马桶上的王氏,一看见大脚婆,那真是分外眼红啊,意欲跳起,揪住马大脚好生谩骂一番,怎奈腹内紧急,首先把大便排解出来,然后再跟大脚婆算帐吧。于是,王氏强奈住满腔的怒火,冲大脚婆吼道:

“大脚婆,瞅你做得好事,你可害死了老娘!”

“嗳哟哟,”看见屋内的气氛有些凝重,马大脚感觉味道有些不太对头,只好硬着头皮往王氏身旁凑:

“我的妈妈哟,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又是拉搭着长脸,又是鼓气的,这是干嘛啊!”

“你说干嘛!”王氏越看大脚婆气越大,而马大脚则不知趣的继续往前凑:

“夫人,老身的赏银呐,您准备好了么?”

“呸——,”不提赏银也罢,这一提钱,王氏终于按奈不住了,气鼓鼓的站起身来,连裤子也顾不得提起,任由其顺着大腿缓缓的往下褪去,但见小寡妇光着腚、赤裸着两条大腿,一只手揪住大脚婆的衣领,腾出另一只手来,在马桶里胡乱搅弄一番,蘸着黄灿灿的大便以及稀淋淋的尿液,在大脚婆泛着草原红的面庞上,毫不客气地涂抹起来:

“赏钱,我给你赏钱,这就是赏钱,全都给你了!”

“嗳哟哟,我的奶奶哟,苦也!”马大脚臭得直咧嘴巴,却不敢呼吸。

也不知小寡妇的大便味道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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