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 本章字数:37249) |
?好自我解嘲的一笑,说道:“就算我们注定要死在这里,也得先尽力找到圣教武典,说什么也要翻一翻才是!我们就是为了那本武典才遭受这么大的苦难,现在又陷入绝境,若是连武典的影子都没有看到,那我们也未免死得太冤了。” 明月也笑道:“那样也好!我们现在的目标已经不是活着回去争霸天下了,而是无论如何也要在饿死之前找到圣教武典看一眼,这样死也瞑目了。那我们再往前面看看吧!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奇迹发生呢!” 前面是一片荒滩,可滩上的情景却让燕云和明月悚然一惊。遍地都是白骨骷髅、残刀断剑,望着刀剑身上的斑斑锈铁和那些白骨,不难想像当年这里血流飘杵的残酷一幕。 突然,明月向前一指,惊道:“看!前面又有一座石碑,我们快过去看看!” 燕云和明月飞身来到石碑前,只见上头赫然刻着一行碑文:“燕无敌大哥、夏明月大嫂合墓。‘落款者正是:”拜弟天师、苍龙、怒虎呕血泣立。’ 燕云扑通一声跪倒在墓碑前,有些失魂落魄的道:“原来我的爷爷、奶奶是死在这里,他们究竟是怎么死的?娘和师傅为什么不告诉我!” 明月也陪着燕云跪下,劝道:“云弟,你不要太难过,我们迟早会查清楚这一切的,先四处走走,说不定还会找到别的线索。” 于是两人又沿着荒滩继续查看,可是除了白骨骷髅和残刀断剑之外,根本一无所获。 这孤岛上怎么连一座建筑物都没有,难道都被毁掉了?那需要多少人力和时间才能将圣教总坛摧毁殆尽啊!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燕云和明月怎么也想不明白。两人将整座天堂岛全都仔仔细细的逛了一遍,可是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更不要说那圣教武典了,整座天堂岛实际上就是一座荒芜的秃岛,除了白骨残骸,什么都没有。 燕云这时沮丧的道:“这天堂岛怎么看也不像是圣教总坛所在地啊!怎么连个房屋都没有!就算是当年毁于刀兵之手,也总要留下一些痕迹吧!这里怎么什么都没有?我看圣教武典恐怕早就被人抢走了。” 明月却冷静的道:“我看不会!如果圣教武典传入江湖,现在早该出世了,不可能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圣教总坛一定是在这岛上一个非常隐密的地方,我们再仔细的找一遍!” 燕云苦笑道:“这座岛已经够偏僻了,没想到圣教总坛竟然是在岛上的更隐密处!唉!这总坛建得这么神秘做什么!再神秘还不是被人攻破了!” 明月想了一想,灵机触动的道:“我看未必!这些人虽然攻上了天堂岛,但他们可能也像我们一样,根本就没有找到圣教总坛在哪里!否则他们应该死在圣教总坛里,而不是死在外面!” 燕云闻言,精神陡的一震,说道:“不错!你说得有道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圣教武典和圣教教义恐怕还留在总坛之内,还没有人发现它们,我们再找一找,就不信找不出来!” 于是燕云和明月抱着找不到圣教总坛誓不罢休的精神,仔细搜查天堂岛上的每一个角落,但结果还是令人失望,他们什么都找不到。这座岛明明就是圣教总坛所在地,可是为什么就是找不到呢?燕云和明月心急如焚,但却拿这秃岛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整整找了一天,腿都快跑断了,但直到傍晚时分还是一无所获。这时他们俩又困又累、又渴又饿,实在难受得要命,两人已经一天水米未进,前胸都快贴到后脊梁了,照这样发展下去,绝对撑不过三天的,他们的生命正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流逝。 最后实在撑不下去了,只好相互抱着坐在沙滩上那块大石碑旁,忍受着饥饿的煎熬,迎面一阵萧瑟的海风吹来,两人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竟有一丝凄楚的凉意。 燕云这时苦笑道:“没想到最终竟会是这种死法!饿死?以前想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饿死!这也未免太好笑了!哈!” 燕云干笑了两声,自我解嘲,这时又想起了山上的五位师傅和娘亲,他们若知道自己现在遇到这样的窘境,恐怕都要急死了!而自己已没有机会侍奉他们膝下了! 明月此时正依偎在燕云的怀里,静静欣赏着天上那凄迷月色,乐观的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我们大可不必为生死之事而烦恼,能在你的怀里静静死去,总比死在别人的剑下好,我倒觉得挺开心的!” 燕云笑道:“你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你以前曾受过太多的痛苦,但你难道不想和家人团聚吗?若是死在这里,你的父母就永远不可能找到你了,他们会一生一世伤心难过。” 明月无奈的苦笑道:“这都是命中注定的,谁也没有办法!” 就在这时,明月的鼻子陡的嗅了一嗅,接着便俯身向地上嗅去。 燕云大惑不解的道:“你在闻什么?” 明月突然一笑,说道:“我一直觉得天堂岛这里不但寸草不生而且鸟兽绝迹,一定有它特殊的原因,现在总算找到了,这里的沙土似乎有一种硫磺的气息,我们杀手的鼻子一向都是很灵的,但这里又不像是硫磺的属地,我猜想这里当年一定被大量的火药炸过。” 燕云点头道:“原来如此!但即使是被炸过,也不可能把这里的一切全都毁尽啊!而且听我师傅说,火药的制法很是特别,在江湖中只有山西太原火焰宫的人才懂得制法,难道说当年火焰宫宫主烈火邪也参与了围攻天堂岛!” 明月慎重的道:“这可就不好说了,但既然天堂岛当年乃是被中原武林所灭,那火焰宫参与其事倒也有可能。” 就在明月和燕云谈话之际,突然间,全岛竟然剧烈的晃动起来,海边怒涛翻滚,狂飙汹涌,宛如巨龙般向岸边狂冲而来,一时之间,惊涛拍岸,乱石穿空。 燕云大惊失色的道:“糟了!这岛上居然会有地震和海啸!” 刹那间,只觉得天旋地转,脚下无根,全都栽倒在地,滚成一团。突然间,大地爆裂,在燕云和明月的正前方竟然裂开了一个两丈多宽的裂谷。 燕云见大事不好,急忙止住身形,却不料大地突然塌陷倾斜,燕云和明月又再次跌倒,向下陷落,而迎面又砸来几块巨石,还伴随着呼啸的海浪。 燕云急忙将明月挡在身下,欲以身挡石,不料身下大地突然开始爆裂,明月猛的一推燕云,自己却被乱石击中,身形向后反弹,又扑回燕云怀里,嘴角已流出鲜血。 燕云大惊,急忙抱起明月,腾空而起,企图找到一处平安之所,不料身形刚刚腾空,就被四处崩射夹杂着乱石的海水打了下来。 燕云只觉得胸中气血一阵翻腾,知道自己一天水米未进,功力已不能和平时相比。 明月在燕云怀里急道:“你怎么样?” 燕云摇头道:“不碍事,真没想到这里竟然还会有地震,咱们现在可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有门了。” 突然又是轰隆隆一声巨响,燕云和明月脚下的大地突然四分五裂。 燕云大惊,急忙抱着明月提气跃起,跳向一丈外的一块平地,哪知还没等燕云双脚落地,那块平地也突然塌陷,燕云急忙再度提气,腾空而起,只见脚下大地转眼间已是沟壑纵横,无处落脚。 明月脑际突然灵光一现,疾喝道:“跳到那个最深的裂谷里面去,我们就赌这一次吧!” 燕云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但他知道明月言出必有因,心道:“反正留在上面也只有死路一条,跳下去最多也是死,大丈夫生又何欢,死又何惧,跳就跳吧!” 于是燕云竭尽全力施展出银色仙子教他的飞天遁地神功,足尖在四处崩塌的乱石上借力,身形横飘出七丈之外,跃入了那万丈深渊。 那裂谷深不见底,漆黑一片,燕云和明月仿佛掉进了幽冥地狱一般,不知自己身在第几层,只觉得耳边狂风飓浪的呼啸声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远。 燕云此时仍将明月紧紧的抱在怀里,心道:“等着地之时,便将明月向上抛,这样便可救明月一命。” 明月似乎已经猜到燕云心中所想,说道:“云弟,别做傻事,即使你救了我,在这种地方,我也活不下去的,我们死能同穴,也是缘份,人无法与天斗的!” 燕云却坚定的道:“我的命由我不由天!数到三,咱们就对击一掌,将纵向力化变为横向力,搏它一搏!一!二!”还没等燕云数到三,只听‘扑通’一声,燕云和明月好像掉到了水里。 燕云在毫无防备之下一口气没上来,呛了水便昏了过去,明月由于被燕云抱在怀里,情形稍好,慌乱之中抓住燕云的衣领,摸着黑拼命向岸边游去,也不知游了多久,明月终于闻到了泥土的芳香,接着脑际便一阵眩晕,什么都不知道了。 ※※※※※ 天亮了,一缕阳光射下谷底,为黑暗带来了光明,大地已经恢复了平静。 明月首先苏醒了过来,发觉自己最终仍是未能游上岸,而是浮在一种银白色的乳浆之中,她很奇怪这种银白色的乳浆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浮力,她抬头向上看了看,只见这裂谷足有两百多丈高。 明月一阵苦笑,心想:“就算自己练到头发白了、牙齿掉了,也不可能飞跃两百丈高的悬崖的,幸亏乳浆的浮力够大,这才保住了一条命。不过,反正有燕云陪着自己,在未来的岁月里也不至于太寂寞,可燕云现在怎么样了呢?” 明月四处张望,发现燕云也浮在乳浆之上,离自己并不太远,只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看样子他到现在还没有清醒过来,明月于是以身做舟,以手为浆,悠闲的划了过去,倒也觉得有趣。 其实燕云伤得并不重,不一会儿便被明月叫醒了,当他看到眼前的景象时,也觉得奇妙难言。 明月这时笑道:“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先是逃过了一次海劫,现在又逃过了一次天灾,可见老天还是保佑我们的。” 燕云却挖苦明月道:“我就看不出有什么后福,老天若是保佑我们,我们的船就不会毁掉,食物也不会丢掉!难道你的肚子不饿了,是不是?” 明月刚才担心燕云的安危,竟忘了饥饿,这时一被提醒,才想到自己已经饿了一天一夜,此时腹内痛苦难当,若是再这么下去,就得活活被饿死。 燕云这时却疑惑的道:“奇怪!我怎么一点儿也不感到饥饿呢?而且还觉得精神很好。” 明月奇道:“不会吧!你什么也没有吃啊!怎么会不饿呢?” 燕云皱眉想了一想,随手捞起一把乳浆,喜道:“难道会是这乳浆的功效?” 明月道:“你只不过是在这浆池里泡了一夜嘛!我也是啊!可怎么你不饿,而我会饿啊?” 燕云回忆道:“我记得刚掉入浆池之时,一口气没喘上来,吞下了一口乳浆,之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明月闻言,喜上眉梢,兴奋的道:“看来这乳浆真的可以食用啊!哈!我们不会饿死啦!”说罢,便迫不及待的捧起一把乳浆喝了下去,果不其然,乳浆一入肚腹,仿佛立刻化做精气窜进四肢百骸、奇经八脉,饥饿之感顿消,全身都感到舒坦无比,有一种飘然欲仙的感觉。 明月抑制不住这种激动的心情,猛然和燕云拥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燕云同样感到高兴,对这个神秘的裂谷起了浓厚的兴趣,两人游上了岸,并肩坐在一起。燕云笑道:“真没想到上面的天堂像是地狱,而下面的地狱反倒像是天堂,真是奇妙难言啊!” 明月这时突发奇想,说道:“我倒是有一个很大胆的猜测,原来这个天堂岛里面应该藏有一个空谷,而天堂圣教的总坛就应该是在这个空谷里面。当初中原武林开始攻打天堂岛时,虽然跟岛上驻守的天堂圣教的徒众展开了一场惨烈无比的撕杀,但他们并没有发现圣教总坛这个秘密,所以那些白骨和兵器全都留在了外面,不但如此,入侵者还准备了大量的炸药,企图一举炸毁天堂圣教,但他们根本找不到总坛的位置,所以把全岛都炸了一遍,因此岛上到现在还留有硫磺的气息,炸药使得空谷中的总坛与外界联系的通道被堵死了,所以空谷里面的东西包括这浆池才没有被外人发觉,我们在外面也找不到任何线索。但果然天助我也!昨夜这里突然发生了地震,使得空谷上面裂开了一条大缝,而我们又正好从这条缝跳了下来,便误打误撞的来到了这里。云弟,你说我说的是不是很有道理?” 燕云笑道:“你的想法很古怪,但好像有些道理,我对这里越来越有兴趣了。我们先向前走走,说不定会有所发现。” 于是两人站起身形,踩着崎岖不平的碎石,向裂谷的深处走去。 裂谷既深邃又幽暗,走了没多久,便已是伸手不见五指,因为阳光已经无法照射到这里。 明月的火褶子被海水浸泡过,早已无法使用。两人便手牵着手,一步一步的向前摸索。 大约走了一个时辰左右,前途仍然是一片黑暗,两人停了下来。明月说道:“恐怕是不能向前走了,再这么走下去,不知何时才能走到尽头,我们又没有食物,若是找不到回去的路,我们就惨了。” 燕云点头道:“你说得也有道理,我们还是先退回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火种或者能够发亮的夜明珠之类的。” 于是二人又顺原路退了回去,虽然是无功而返,但他们毕竟有了在这个孤岛上生存下去的勇气。经过这番折腾,已到了中午,燕云和明月又回到浆池边上,反正也找不到其他的东西可以食用,他们只好再以乳浆为食。 说来也怪,燕云和明月仅是服食了几口这种银白色的乳浆,体内便消除了饥饿之感,而且还觉得精力充沛,体内的真气似乎强劲了许多,甚至皮肤表面也浮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华,他们经海水浸泡所起的浮肿和水泡此时也已经完全消失,当真奇妙难言。 燕云此时甚是惊奇,叹道:“难怪当年战神前辈把圣教总坛建在这里,原来他是发现了这里竟有这吸万物精华之物。” 明月点头道:“这里很可能是圣教的一处秘密之所,若不是因为这次地震,我们即使进了圣教总坛,恐怕也找不到这里来。” 燕云望着这银白色乳浆,奇道:“可是这乳浆究竟是何物呢?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功效?它们又是从何处而来呢?” 明月笑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并非所有事情都能弄明白的!这乳浆是何物倒也不用去管它,既然可食用,又能增长我们的功力,那就尽管吃,其实除了这乳浆,我们也实在没有别的东西可吃!若是探求它的来历,倒真是有些奇怪了,这里表面看上去像是一潭死水,但它们居然能不干涸,可见必有其源头,我猜想应该是在这地下。” 燕云喃喃道:“地下?确实有些道理!我想潜入这浆池底去看看是怎么样的一番情况!” 明月沉吟道:“这恐怕不太容易!这浆池浮力极大,又不知有多深,也不知这下面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我看还是不要冒险潜入的好!” 燕云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做事不能总是瞻前顾后、畏首畏尾,不下去看看,怎么能甘心!你在上面等我,我下去看看,马上就上来。” 明月劝不动燕云,只得说道:“让你一个人下去,我怎么放心!还是我们俩一起下去吧!” 说着,又将那条在海中拴住他们两个的长绳拿了出来,系到了两人的腰间,以防在浑浊的乳浆下意外失散。 准备妥当后,两人便跃入池中,施展千斤坠的功力向池底下沉,可是到了两丈多深的时候,以他们的功力就再也沈不下去了,原来越往下沉,这乳浆的浮力也就越大,燕云和明月无奈,只得又重新浮了上去。 两人不肯罢休,又从四周找来一块沉重异常的巨石,然后抱着这巨石又跳入了浆池,这次重量倒是足够了,两人一直下沉了六丈左右才到达了浆池的底部。这浆池的底部也是崎岖不平,果然如明月所说,有数个泉眼正在汩汩的冒着气泡,显然这池乳浆就是从这些泉眼中冒出来的。 这时燕云拉了拉明月,用手指了指前方,原来两人自从服用这乳浆之后,眼力也变得奇佳,竟然能在这浑浊的乳浆中视物,虽然不可能看得十分清楚,但也能模模糊糊的看见前面有一道金光在闪烁。 于是燕云和明月抱着巨石,向那道金光缓慢游去,游到近前,两人才发现那道金光是一柄插在池底的带鞘长剑所发出,旁边还立着一块石碑。 燕云和明月先仔细分辨那石碑上的碑文,只见那碑文写道:“余授徒三人,分别继承圣祈云、神武魔、极道天前辈之衣钵,唯无尊之剑竟无人能够继承!惜哉!故沈剑于此,留待有缘之人!‘署名为天堂圣教教主司徒寇。 燕云和明月对视一眼,心意相通,燕云伸手便去拔那长剑,哪知用尽全力竟没能把剑拔出来,那长剑仿佛在地上已经生了根一样,根本无法撼动分毫,于是明月便也出手帮他,两人各用一只手托着巨石,然后又用另外一只手全力拔那长剑。 在两人的合力之下,那长剑终于被他们缓缓拔出,剑一入手,燕云顿感其份量极重,绝非普通长剑所能比拟,难怪会插在这浆池底部而没有浮上来,只是不知是用何物制成。 燕云和明月又将这池底仔细搜寻了一番,除了这泉眼和宝剑之外,倒也没有找到什么稀奇之物,于是两人松开巨石,带着那长剑浮了上来。 那宝剑一浮出浆池,顿时只见那剑鞘之上发出霞光万道、瑞彩千条,笼罩着一片珠光宝气,夺人双目。燕云和明月这才发觉那剑鞘之上竟镶嵌满了明珠宝石,个个价值连城。 燕云一按绷簧,将长剑掣出鞘外,顿见一道青光宛如飞龙般涌出,只见那剑身呈淡青色,透出雾蒙蒙的一片青光,比普通长剑几乎宽出一倍,也长了三分,而且寒气逼人。燕云若是不运功抵抗,都险些受不了这寒气的侵袭,连剑都快拿不住了! 燕云这时运起真气,一抖手中长剑,顿见青光暴增,剑芒瞬间长出三尺以上,透着无尽的寒气,明月在一旁竟被冻得打了个哆嗦。剑身上的那层薄雾这时也奇妙的向四周扩散,竟将燕云全身包裹了起来,剑尖仿佛被注入了灵性般不住的轻颤,竟隐有龙鸣之音传出,果真是一把绝世神剑。 燕云手擎长剑,叹息道:“这样的好剑就连剑皇臧星寒也是不配用的,我们更是不配,可我实在舍不得把它再扔回池中,这样的好剑不该寂寞一生的,我也只有助它出世了。” 明月笑道:“这等宝物有缘的人才能得到,既然找到了它,就说明我们和它有缘,这缘份是半点儿强求不得的,也许上天要它属于我们也说不定。” 燕云哈笑道:“你倒是蛮会为自己的贪心找借口的!” 说笑间,两人又开始仔细的检查剑身,只见剑身上隐有龙纹现出,在护手处竟刻着八个篆体大字:“无尊之剑,无冕之王!‘ 燕云不禁倒吸一口气,叹道:“当初使用这把剑之人倒真是好大的口气!” 明月也道:“能用这非凡之剑者必是非凡之人,非凡之人有此非凡之语倒也正常,此人的剑术恐怕要比剑皇臧星寒高得多了。” 燕云点头道:“那是当然!刚才我看那石碑上的字迹,却陡然明白一件事,当年战神司徒寇前辈创立了天堂圣教,曾收了三大弟子,那就是我师祖冥海老人、我爷爷还有刀霸翟师叔祖,他们虽然是战神前辈的徒弟,但继承的却是极道天、神武魔和圣祈云三位前辈的武学,可就没有人能够继承这柄无尊之剑,可能是他们的资质都不适合练剑吧!所以战神前辈才把这柄绝世神剑沉入浆池,留待有缘人。” 明月笑道:“你说得很有道理,可能是战神前辈一生都没有找到一个资质足以使用这把绝世好剑之人吧!这把剑若是由凡夫俗子来用,不但保不住这把剑,而且很有可能被此剑所伤!” 燕云把剑小心翼翼的收回鞘内,笑道:“可是,我今天却为战神前辈觅得了一个好人选!” 明月奇道:“是谁?” 燕云把剑塞到了明月怀里,笑道:“当然就是你喽!我早就看出你在剑法上极有天赋,实在是罕见的奇才,假以时日,不难超过剑皇臧星寒!这是实事求是,倒也不是故意吹捧你,讨你欢心,你在剑法上的资质实在比我好得多,这柄剑当然归你使用,若是我用,就平白糟蹋了神物,何况你的月光斩太短,也应该有一柄长剑了!” 明月心中也着实喜欢这柄绝世神剑,练剑之人哪有不喜欢好剑的,但她知道燕云也用剑,便也不好和燕云去争,毕竟她比燕云大上几岁,也要有些姊姊的风度,这时见燕云竟主动把如此好剑送她,心中实在欢喜得很,但仍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你也是用剑的,资质哪里比我差了!何况是你主动提议下去看的,这剑理应归你才对。” 燕云笑道:“我们俩还分什么彼此,你又不是外人,不送你又能送给谁!再说我有飞凰剑就够了,再多一把就成累赘,而且我的主要功夫也不是用剑,而是北鲲神枪,所以根本就不需要这柄无尊之剑,你对剑道颇精,用这把剑正合适。” 明月闻言,便也不再推辞,用手抚摸着剑鞘上的明珠,心中异常的兴奋,笑道:“这柄剑不但要比月光斩长得多,而且还要沉重得多了,我若想习惯它,倒是要颇下一番苦功了。” 燕云却道:“你不单单要下苦功去适应这柄剑的重量,而且更要适应同时使用无尊之剑和月光斩,这样虽然一重一轻,一长一短,施展起来颇为费力,但一旦练成,必将无敌于天下,天下用剑之人恐怕皆非你三合之将了,就连臧星寒我看都要俯首称臣,让出剑皇宝座了,直到那时,这把剑才真的是无尊之剑,无冕之王,不致被人辱没!” 明月闻言,心中先是凛然一震,继而热血沸腾,暗道:“别看燕云的年纪比我小了几岁,但对武学的悟性实在远高于我,这应该就是所谓的天纵奇才了,远非常人所能及的。他虽然说在剑法上资质不如我,但实际上那是自谦之词,他是因为还有其他武功要练,无法专心于剑道罢了,若是专心练剑,我的剑法哪里会是他的对手!他只是怕我以后再受到伤害,才把这柄宝剑给我防身,他看问题总是那样全面而深远,刚取得了无尊剑,他就能立即联想到和月光斩联合起来使用,这简直就是别开天地,另创一家了,他成为武学宗师那是迟早的事。” 若是真能将无尊剑和月光斩同时使出的话,那确实是一种奇妙莫测的武学!这两柄剑的特点截然不同,若能达到和燕云把阿难神掌与无相绵掌同时使用一样,那必会将明月的剑法提升到一个前所未有的至高境界,而以明月的天资和对剑法的领悟,她绝对不会让燕云失望。 这时燕云又道:“现在有了这把剑,正好可以借助剑鞘上的明珠照明,这样我们就可以继续去那裂谷中寻找圣教总坛了,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不知这次地震是否已经将总坛毁掉了。” 明月说道:“虽然有这种可能,但我们还是要尽力去找,只要有一线希望,就要尽全力。更何况那圣教总坛何等重要,它的建筑结构必然颇为坚实,在这样的天灾之下,受损当然是免不了的,但若完全塌毁倒也未必,我们还是有希望的。” 燕云闻言,也颇有信心的道:“就算它已经塌毁了,我挖也要把圣教武典挖出来!” 于是燕云从怀里将原来装龙穴石髓的瓶子拿出来,装了一些乳浆供充饥用,便又和明月再次向那裂谷中探寻。 这次燕云和明月借助宝剑上明珠的亮光,沿着裂谷向纵深探寻倒是极为方便,这座天堂岛构造之微妙,已经勾起了他们极大的兴趣,若不是因为这次突然而来的地震,就算燕云天资再聪颖也是发现不到的。 两人一边向裂谷深处走去,一边仔细的搜寻线索,走了大约三、四个时辰,却也没发现什么。此时裂谷中已是漆黑一片,外面估计也天黑了,燕云和明月只得原地坐下,借着剑鞘上明珠的光芒取出那瓶乳浆充饥。 燕云这时皱眉道:“我们虽然是误打误撞来到了这里,但圣教总坛的位置必然更加隐密,这样摸索下去,如同盲人摸象,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明月这时也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感觉,叹道:“还好现在已经解决了食物的问题,有了生存下去的条件,我们有的是时间,不怕找不到,就怕不去找。只要我们用心找,迟早会找到的。” 燕云知道明月是在安慰她,实际上她心里也没底,只有无奈的笑了笑,身体虚软的靠在身后的石壁上,仰起头来,望着上面黑洞洞的石壁,似乎是在冥思苦想些什么!陡然他发现不远处的一处石壁上竟然射出一线亮光,不禁大感惊奇,当即拉了拉明月,向那里一指,说道:“真是奇怪!那里怎么会有光线射出,莫非是什么宝物发出的!” 明月也疑惑的道:“这里不透阳光,现在估计也是黑夜,不可能有如此亮的光线,除非是珍珠宝石之类的东西在发光!可是那里怎么会有珍珠宝石呢?难道是……”明月没说完,但眼中却现出惊喜之色。 燕云激动的道:“那我们快上去看看!” 两人顿时来了精神,飞身攀附在那石壁之上,仔细察看,原来那光线是从石壁里面透出来的,只是极其微弱的一缕亮光,若不是燕云和明月服食了乳浆使得眼力增强的话,他们根本是发现不了的。 燕云说道:“这石壁里面一定另有玄机,估计是空的,而且有珠宝之类的东西,地震落下的碎石把这里封死了,才只有这一缕光线透出来,我们得把这里打通才行!你闪开,我用阿难神掌试试看!” 明月连忙阻止道:“不要莽撞!这里刚经过地震,结构都松散得很,你把这里震塌就麻烦了!我们还是一点一点的挖吧!那样安全一些!” 燕云闻言,心里吓了一跳,额上冒汗的道:“多亏你提醒!我险些莽撞误事,那咱们就快点儿挖吧!” 两人小心翼翼的搬动松散的石块,费了好半天劲儿才挖出了一个窄窄的洞口,洞口内射出的光芒更强烈了,甚至有些耀眼。 两人就顺着这个比狗洞还窄上三分的豁口爬了进去,却发现里面竟是一座巨大空旷的宫殿,宫殿的上方石壁上镶嵌着数十颗鹅卵大的夜明珠,将整个宫殿照得如白昼一般。洞口处的亮光正是这些夜明珠发出的,两人的位置乃是处在这宫殿石壁的半高处,离下面还有两丈多高。 燕云叹道:“经过这一番地震,这宫殿居然没有被震塌,仅是有一些断纹和裂缝,真是奇迹!如此坚固的宫殿必是圣教总坛无疑!” 明月也兴奋的道:“若是果真如此,那我们可真是太幸运了。” 两人飞身跃了下来,只见大殿之上尽是石块灰尘,并无人兽足迹,显然是尘封已久了。宫殿的殿顶被数十根巨柱支撑着,倒也不易塌陷,尽管有十数根巨柱已经损坏,其余的也微有裂痕,但仍能勉力支撑,可见这宫殿营造之初便颇费了一番心血。大殿的中央两侧各立有一根比其他巨柱还要粗上许多的巨柱,柱上还刻有字迹,虽然年代久远已经模糊,但仍然可以分辨。 燕云和明月飞身将柱上的灰尘扫落,只见左面一根巨柱上刻的是:“内圣外王,师道庄严,何必离情弃欲以求绝累。‘右面一根巨柱上刻的是:”民吾胞也,物吾与也,人人可为尧舜以救苍生。’ 燕云看罢,心中激动难以抑制,大笑道:“看来这里真的是圣教总坛了,否则焉能刻有如此口气之字迹!” 明月奇道:“难道这便是圣教的教义?” 燕云说道:“只是警句而已,教义要比这深奥得多!但也可以看出,这天堂圣教乃是出自禅宗一脉,但又不完全遵从禅宗的教义!这战神前辈果真是非常之人,竟能从禅宗脱缚而出,别开天地,单这一点就已经值得佩服万分了,他的武学高低反而不是那么重要了,这岂是现在江湖上那些只知打打杀杀的匹夫所能比拟!即便是一国君主,他的王权也不可能永恒不变,但教义却可以流传千古,为万民景仰。” 明月笑道:“你说得很有道理,就好像无论哪个统治者当权,他都不敢诬蔑孔圣人一样。帝王换了又换,渐渐被人遗忘,但圣人的光芒却始终普照大地,滋养万民,那实在是几十个君主加起来都比不了的,毕竟像始皇帝那样的君主是少之又少的。” 燕云点头道:“孔圣人虽然没有创教,但他所创的儒家学派确实对后世影响颇大,我虽对儒家学派有些说法不屑一顾,但也并不是说儒家学派就一无是处了,他们学说中的光芒无论在哪个朝代都是无法掩盖的。你用孔圣人作比倒也恰当,由此我们也能看出战神前辈的胸襟是何等的伟大,要知真正的英雄并不在于他是否能够征服天下,而在于他是否能够征服自己!现在江湖上的门派都只注重门户之见,派系之争,不容得他人强大,想方设法排除异己,实在是过于渺小了。” 明月叹道:“可是你想像秦始皇一统六国那样统一中原武林却是有些困难。秦始皇靠得是强大的武力和诡诈的外交手段取得最后的胜利,可不是依靠什么教义来统治人的思想,你若是想通过教义来一统中原却有些是痴人说梦了,没有人会甘愿接受你的教义统治的,正统的儒道是更不会接受异己的思想,更不会允许异己的思想存在,必然会对异己思想大加倾轧打压,我想天堂圣教当年的覆亡多少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存在,尤其是江湖上的那些莽汉,你跟他们更是没有道理好讲的,你去跟安禄山谈谈禅,你看他是否会接受!” 燕云点头道:“所以我才要重整圣教,扩充武力,当道理讲不通的时候,我才不会去对牛弹琴呢!我又不是要学达摩老祖一苇渡江,面壁苦修,我要的是教权和王权的结合,教义与武力的结合,所以我不会做什么教主,我要做的是教皇!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说到这里,燕云的脸上已经现出了一丝冷厉之色。 明月听到这里,竟也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燕云继续说道:“自古以来,思想之开宗立派无不大破以后方能大立,但大立之后却又不许别人大破,真是岂有此理!我就不信邪,偏要破给他们看!立给他们看!我就是要让中原那些崖岸自高而又因循守旧、故步自封的人看看,谁才是真正的英雄!” 明月闻言,只有慨叹道:“你倒是个好强的人!” 燕云这时却又一改冷厉之色,春风满面的笑道:“不过根据柱上这两句话,我倒是觉得这圣教的教义颇合我心,遥想战神前辈昔日英风,恨不能与之青梅煮酒论英雄!斯人已逝,如今我等也只能空发叹息!” 明月笑道:“这柱上的话,倒颇有些古怪!看来圣教并不赞成人要追求‘内圣’就一定要抛妻弃子、绝情弃欲的!那还好些,否则你以后若是做了教皇,成天只知面壁参禅,苦修绝情弃欲之道,那我可就惨了!”说完这话,明月的脸竟也红了一下。 燕云笑道:“释迦有三界之说,即欲界、色界和无色界。以我的资质,恐怕无论如何也跳不出这三界外了,无情无欲的无色界我忍受不了,有情无欲的色界我也住不习惯,还是有情有欲的欲界最好,虽然有颇多的苦难和缺憾,但生活也因此越发有趣。我是个喜欢挑战的人,所以你尽管放心,就算教义中有绝情弃欲那一条,我也要偷偷把它篡改,至少要让教皇娶妻才成,否则我才不做什么教皇呢!那岂不太无聊了!” 明月的脸更红了,娇笑道:“你若是这样的话,恐怕属下就要赶你下台了,你要属下全都去面壁苦修,自己却怀抱娇妻取乐,像什么样子!” 明月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是甜甜的。 燕云笑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独守空闺的,至于以后的那些教徒们,我不会把他们改造成苦行僧的!哈,真是想来也觉得有趣。” 两人脚踩着满地的瓦砾,一边说笑,一边向前走去。前面正中央有十数级台阶,台阶上有一巨大的桌案,后面有一把大椅。燕云料想这里必是战神司徒寇平日办公之所,当即便和明月小心翼翼的上了台阶,来到那桌案之前。 桌案上还摆放着笔、墨、纸、砚等器具,只是年代久远,上面都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燕云伸手去拂灰尘,但触手之物全都立即化做枯灰。 燕云急忙缩手,叹息道:“这可真是可惜了,不知这些损毁的书中有没有圣教武典!” 明月说道:“你也不用可惜!这些书籍器具早已损坏,你就是不碰它们,也无法使用,倒也不必后悔,我想这里面一定不会有圣教武典的,那么重要的东西一定会妥善保管,怎么会明目张胆的摆在这里!” 燕云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和明月两人把桌椅上的灰尘拂去,发现只有那砚台还完好如初,看样子必不是普通之物,那桌椅全是以纯黑色的大理石打磨而成,外表十分光洁,虽尘封数十年,依然完好如初。 燕云将大殿内的布局仔细的打量了一阵,沉思半晌,对明月道:“圣教武典既然不在外面,这总坛之内必然另有秘密之所,只是不知开启的机关在哪里!” 明月说道:“这里地势空旷,一目了然,实在很难找出蛛丝马迹。” 燕云这时眼角无意中瞟了那砚台一眼,不禁心中一动,心想:“刚才拂那桌面的灰尘时,这砚台竟好似没有移动过,难道它和这桌面是连着的!”想到这里,燕云便伸手去推那砚台,竟没有推动。 明月见状,也是心中惊奇,出主意道:“这砚台竟然和桌面相连,必有机关,你试着拧拧看。” 但燕云无论左拧右拧还是拧不动那砚台,不禁泄气的道:“我看战神前辈只是为了方便才把这砚台固定在桌面上,哪会有什么机关!” 燕云找不出机关所在之处,不禁心中烦躁,顺势一掌便向那砚台拍下,想发泄一下胸中的闷气,哪知这一掌拍下,奇变陡生,那砚台竟被拍得嵌进了桌面里。这时只听大殿中央轰隆隆一阵巨响,地面上两块巨石嘎吱吱外分,竟裂出一个洞口来,只见万道霞光从洞口内射出,竟比大殿上方镶嵌的夜明珠还要夺目。 明月见状叫道:“你撞对机关了呀!没想到这砚台竟是要用力拍下的!这里一定是圣教总坛的秘室了,我们快进去看看!” 燕云这时也愣住了,没想到自己歪打误撞的一击竟然触动了机关,真是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阴!这可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了!燕云心中激动,向上天抱了抱拳,说道:“多谢上苍相助!”于是便和明月来到那洞口处。 只见眼前是一道长长的阶梯,每隔数步便有一颗豆大的夜明珠照明。 明月刚要举步进入洞口,燕云却将她拦住,谨慎的道:“如此隐密之所,焉会没有机关!我们要小心才好!” 只见燕云从背后把三节北鲲神枪取下接好,用长枪探路,将两侧石壁和台阶全都小心翼翼的敲了一遍,直到确定没有机关才敢落足。 两人的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每走一步都要战战兢兢,不敢大意,而且全都运功护体,恨不得能虚空而行,生怕有什么暗器突然打来。但他们这一路走下去,并没有遇到任何机关,竟是白担了心,两人踏下最后一级台阶时,不由得全都松了一口气。 可就在他们差点儿就要拍手相庆的时候,却陡然听得身后一声巨响,两人猛然一惊,回头一看,只见那分开的洞口竟然已经合上了。 燕云惊叫道:“糟了!我们还是触动了机关!原来这机关竟然是累加式的,一定要走完最后一步才会发动,难怪刚才无法试出来!” 明月六神无主的道:“这机关也未免太玄妙了,我们岂不是要活活困死在这里面了!” 燕云说道:“我用阿难神掌试试,看能不能把洞口震开!” 明月摇头苦笑道:“这里既然设有机关,那恐怕就不是人力所能打开的,你不要白费力气了,如果你把这里震塌了,我们不但要被困死,而是要被活埋了!” 燕云皱眉道:“可是我们也不能真的在这里等死啊!反正结果都是一样,不妨让我试试看,我只试一次,你就放心吧!”说着,燕云向前跨了一步,准备再登上石阶。可是他这一步刚迈出去,就听得两侧石壁发出嘎吱吱的一阵响声,竟裂出四道门户,从中走出了四个黄金打制的金人,身上金光灿灿,耀眼夺目,手中各握有一柄寒光四射的长剑,正好切断了燕云和明月的退路。 燕云和明月心中更惊,知道自己再一次触动了机关,引出了四个黄金武士,燕云在心中暗中称赞设计此机关之人真是大智大慧,不但妙夺天工,而且善于计算人的心理,在闯入者刚开始试探时,采用‘开门揖盗’的策略,并不发动机关,直到闯入者已经进来,这才封死后路来个‘瓮中捉鳖’,然后闯入者必然回撤,于是在回撤途中再次设下杀手机关来取敌性命。想必这些黄金武士能够驻守在这隐密之地,虽然不是活人,但也不能小觑吧! 这时明月突然叫道:“看那黄金武士身上,好像刻有字迹!” 燕云定眼一看,果不其然,只见前面两个黄金武士身上各刻着四个大字,分别是‘战神墓穴’和‘不容擅闯’,后面两个黄金武士身上刻的分别是‘妙死人南宫一妙造’和‘妙夺天工,有来无回’两句话。 燕云叹道:“这‘妙死人’南宫一妙确实是非常之人,只是单凭这四个死物倒也难不倒我们!我就想不出黄金制成的人也能会武功!说不定是金絮其外,败絮其中呢!” 这些黄金武士虽然走出石门,但也只是封死后路,并没有出手向燕云和明月攻击,可能是燕云和明月还没有触到能让它们发动攻击的机关吧! 明月却道:“它们既然不主动攻击,我看我们还是不要硬闯了!圣教武典必然博大精深,能够在此守卫战神墓穴之人虽是死物,但恐怕也不是我们能对付的,还是四处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出解除机关的禁制。我们最好智取,千万不能力敌,我们赌不起的!” 燕云心中也实在没有把握,只好听从明月的建议,两人转回身来,刚向前踏出一步,就觉得脚下石板一阵轻颤,又有一阵嘎吱吱的响声传来,燕云和明月心底剧震,不知这一次又有什么东西冒了出来! 只见燕云和明月周围的地上竟裂出数十个地洞,从里面缓缓升起了数十个白银武士,身上银光闪闪,每人手中也是擎着一把寒光四射的长剑,这一次却是把燕云和明月前后左右的路全都封死了,使得两人陷入了进无可进、退无可退的死路!他们现在若想闯出或者前进,都必须要和这些武士放手一搏,只是他们没有任何胜算。 燕云见状,不禁叹气道:“没想到,进来时那么容易,现在却是步步机关,危机四伏了!我看这些人所站的方位极是玄奥,恐怕是一个剑阵吧!” 明月点头道:“我数了一下,一共有三十五个白银武士,它们虽然不会像我们这样思考,但若是组成剑阵联手一击,必然石破天惊,恐怕天下无人能挡,事实上,它们只要发出一击,就已经足够让我们俩粉身碎骨了!” 燕云和明月现在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生怕引起这些武士的雷霆一击,没有人能够预测到那将是什么后果。燕云在心里已经同意了明月的话,就算这些武士没有思考的能力,单打独斗不行,但如果组成了剑阵,那威力就会增强数倍,它们能够在这里守卫圣教教主的坟墓,那联手一击将具有何等的威力啊!燕云可不敢以身相试。 燕云想了一会儿,对明月道:“我仔细看了一下,根据它们这些人的人数及所站的方位,我看应该是符合天上三十五灾星的位置,假若它们出手合击,那就会是灾星三十五剑齐发,正所谓:灾星降世,避无可避。我们绝对没有躲开这三十五剑的实力,何况后面还有四个黄金武士等着我们呢!” 明月点头道:“你既然能看出它们的位置乃是按照三十五灾星布成,难道就不能根据灾星运行的方位事先预测出它们的位置变化,然后再寻找反击之道吗?这样我们说不定还有胜算的。” 燕云被明月一言提醒,当即茅塞顿开,笑道:“我曾和四师傅南极仙翁卜卦灵前辈学过一些占星之术,让我想想看,说不定会找出它们的位置变化的!” 于是燕云站在原地冥思苦想,明月也不去打扰他,燕云就这样足足想了一个时辰,这才双目陡睁,精神为之一震,笑道:“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嘿,幸亏我们来时已经取得了无尊之剑,否则这次就死定了。” 明月闻言,心中巨石落下了一半,忙问道:“你到底想到了什么办法?” 燕云笑道:“我虽然可以勉强测出这些白银武士的方位变化,但当我们一旦身处剑阵之中,恐怕就要身不由己了,未必就会按照事先所想的那样闯出去,它们现在不动,我们可以勉强猜测它们行动的路线,但一旦它们动了起来,那就很不好猜测了,更何况我们对它们的剑法一无所知,到时就很难应变了。” 明月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而且它们未必就只有一击,若是有个十击八击的,我们早都头晕目眩了,哪里还能按照事先想好的方位走。” 燕云郑重的道:“所以我们要速战速决,在它们出手第一击的时候就要闯出阵去,因为我们只能很准确的预测出它们第一击的方位变化,这也是求生的唯一机会,如果我们在它们第一击后冲不出去,那时很可能就要被它们困在阵里,那就死定了。” 明月坚定的道:“你说应该怎么做吧!生死由命!我们一定会把握住机会的!” 燕云点头道:“现在可真是到了生死系于毫发的时候了,我们一定要配合好才会有活路!”说着,燕云用一丈二尺长的北鲲神枪一指不远处的一个白银武士,说道:“当这个阵势发动的时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白银武士将向右外侧旋转,而它身旁隔着三个武士的那个白银武士将向后侧退开,所以当我们向外闯的时候,我首先将攻向这个向右外侧旋转的武士,我将把北鲲神枪刺进它的胸膛,然后你借机施展轻功,踩着我的枪杆,飞到那个向后侧退开的武士那里,用无尊剑劈断它手中的长剑,但不可毁坏它身上的机关,你劈断它的长剑后,就从后面抱住它,在它向后撤的时候就可以把你带出阵外,那时你施展轻功就可以了,而我会藉机顺着枪杆窜到那向右外侧旋转的武士那里,飞到他的胸前,他的剑自然伤不到我,而它旋转的同时也将带动我的北鲲神枪横扫,这样周围的白银武士就会被清除,也会为你扫清后路,你跳出去后,立即抓住我的北鲲神枪,把我从阵里挑出去,我手里还有飞凰剑,量它们在一招之内也伤不到我。这些过程必须在一瞬间内完成,若是有一点儿迟疑,那就是有死无生之局,你可听明白了?” 在这生死关头,明月也变得小心谨慎起来,又问了燕云许多疑难之处,两人仔细的分析了各种可能出现的异变以及应对措施,直到把每一个细节都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在这一步走错就要粉身碎骨、万劫不复的时候,一切都要胆大心细、谨慎稳妥。两人一直商量了一个时辰,这才弄清楚了所有的关键所在,准备闯阵突围。 两人的腿这时都站得麻了,于是先运气调息了一阵,把精神调整至最佳状态,这才拼命一搏,只见燕云手中北鲲神枪一抖,豪气陡增,眼中红芒一闪,五龙盛神大法已运至颠峰境界,随之身形如鲲鹏般腾空而起,长枪电射而出,这是死中求生的第一击! 燕云料想只要自己足不落地,就不会触动机关,因此长枪长驱直入,直取那白银武士的前胸,若是普通兵刃,自然无法伤得那白银武士分毫,只是燕云手中所使乃是神兵宝器北鲲神枪,这全力一击之下是何等的威势!当即一枪便贯穿了那白银武士的胸膛。 明月和燕云几乎是同时跃起,只差一线之隔,就在北鲲神枪刺进那白银武士胸膛之际,明月双足也恰好在北鲲神枪的枪杆上轻点了一下,向事先算好的另一名白银武士扑去,动作迅如惊鸿。 在燕云的北鲲神枪刺进那白银武士的胸膛之际,机关立即被全面触发,所有的白银武士已经全部开始迅速移位,手中长剑分不同方向、不同角度合力出击,阵势变化之快,简直令人眼花撩乱,只见剑光闪烁,杀气逼人。 明月手中无尊宝剑已经暴然出鞘,淡青色光芒一闪之下,便将那白银武士手中长剑斩落,同时身形迅速一转,便轻巧的附在那白银武士的背后,几乎与此同时,数道凛冽寒光便从她前后左右疾掠而过,只要明月稍微慢了一线,就要被当场分尸。 此时燕云施展腾蛇实意身法,顺着枪杆滑到了那白银武士的怀中,飞凰剑也已经出鞘,将那白银武士手中长剑劈断,与此同时,已有数柄长剑跟在燕云的身后劈在了北鲲神枪的枪杆之上,铛铛之声宛若惊风疾雨落芭蕉,真是间不容发,险象环生。 这时明月附着的那名白银武士已经向外侧滑去,其他武士已经冲上补位,而燕云附着的这名白银武士身形疾速旋转,带动插在身上的北鲲神枪横扫,竟将周围的白银武士扫倒一片,顿时人剑交鸣之声不绝于耳。 明月见时机已到,身形腾空掠起,翩然跃出剑阵,此时恰好燕云的长枪已经扫完一周,枪杆正好来到明月的身前,明月双臂较力,陡的伸手抓住枪尾,运足全身功力将北鲲神枪从白银武士体内拔出,此时燕云也将枪头和枪杆的连接处紧紧的夹在左腋下,并用左臂和左手牢牢的固定住枪头。 明月这时全力向上一挑,竟将燕云挑飞了起来,这时周围已经有数柄长剑带着凛冽疾风向燕云周身刺来,但因为有十数名武士已经被长枪扫倒,因此剑阵已经不再严丝合缝,顿时露出破绽,燕云右手以飞凰剑淩空洒出一片剑网,将攻来的长剑封了出去,身体也同时被明月挑出了剑阵。 这时只见那些白银武士的剑阵依然没有停止,但由于地上横躺竖卧着不少被扫倒的白银武士,相互磕绊之下,众武士的阵型竟全被打乱,反而自相残杀起来,只见长剑乱劈,寒芒四射,火星迸溅,整个大阵之内竟是剑气绞割,根本没有立足之地。 明月将燕云挑出去后,两人全都站立不稳,跌成一团,卧在地上,这时见到这剑阵竟有如此威力,脸色皆为之一变,冷汗涔涔而下,四肢发冷,心底生寒,简直无法想像刚才是怎么冲出来的,如果稍微慢上半分,就有可能被绞成肉酱啊! 燕云叹道:“它日我若能重组圣教,必然组建这样的剑阵,纵横九州,何人能敌?” 明月苦笑道:“那也得活着离开才行啊!我们现在后路已断,还不知如何离开呢!” 这时那灾星剑阵在那些白银武士的自相残杀之下已经土崩瓦解,过不多时,所有的白银武士全都横倒在地,断剑竟折满一地,每个白银武士身上皆有上百道剑痕,可见这剑阵一旦发动,真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燕云巧破千钧,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以大智慧、大定力、大勇气进行了这场生死豪赌,最终赢得了这实力悬殊的一战,终于从死亡线的边缘挣扎了回来,此时说道:“若不是我们凭借长枪宝剑之利,恐怕今日便要葬身于此了,这剑阵真是厉害!中原武林各大门派虽然也有剑阵,但与此相比,就有些不禁一击了,由此可见,圣教武学必然不同凡响。” 明月点头道:“也幸亏你执意要潜入浆池一探,否则便不能发现无尊剑了,我们即使找到了这里,恐怕也是自寻死路。” 燕云和明月收拾好兵刃,从地上站起,向对面望去,只见那四名黄金武士还持剑站在那里,把守着出口。 燕云苦笑道:“看来我们还有一场苦战呢!那出口地势险要,远没有这里宽阔,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洞口又被封死!真不知如何能闯得出去!” 明月说道:“最惨也不过是困死在这里!我们现在既然已经没了后路,不如向前搜寻,说不定会找到什么破解之法的!” 于是两人转身又继续小心前行,却再也没有碰到任何危险,但燕云和明月有了先前的教训,更是不敢大意,生怕一回头就又冒出一些破铜烂铁来,那也真够他们麻烦的了。 前面不远处便是一座石门,与其说那是一座石门,倒不如说是石闸来得恰当,因为那石门只有一扇门板,估计不是用来推的。 两人小心谨慎的来到石门前,拂掉石门上的灰尘,却见那石门上已被人用金刚指力刻着一段话,两人仔细看去,却见那段话是:“欢迎阁下来到天堂圣教总坛,阁下能发现此墓穴,并能突破三十五宿灾星大阵,必是才智聪慧、武功卓绝之非常之人,若能继承我圣教衣钵,当是圣教之福!为了避免阁下之信仰与圣教相违而导致日后生乱,请先回答如下三个问题,每个问题皆有三个选项,其中只有一项符合圣教之信仰,请阁下按下所选选项旁边之按钮,以指尖灌注真气即可。若阁下三个问题回答之选项皆与本教教义相符,石门自会开启,入者将继承圣教衣钵,成为天堂圣教二代教主,若阁下之回答与圣教教义不符,尚请原路退回,凭阁下突破灾星大阵之气魄,自然也能突破后面的无尊大阵!且勿以刚猛内力破门,那样会自动开启本墓穴之自毁装置,玉石俱焚!天堂圣教首代教主战神司徒寇绝笔!” 燕云和明月看到这里,不禁额上直冒冷汗,心想:“我们哪是凭真本事打进来的啊!只是看破了灾星大阵的运行规律,险中求胜罢了!生死胜败也只有一线之隔啊!后面的大阵叫无尊大阵,想必用的必是无尊剑法了,那恐怕要比灾星剑法还要难以对付了,我们哪敢轻易去碰啊!那岂不是自寻死路!我们又不会无尊剑法,可是占不到任何便宜的!” 明月这时拉着燕云,紧张的道:“现在可是真正到了生死关头了!这门不能用强力打开,而我们又没有本事打通后面的无尊大阵,自古华山一条路,此言真是不假,现在也只有硬着头皮往前闯了!生死只在一念之间,你可要好好把握啊!” 燕云心中此时也是波澜起伏,紧紧的握着明月的手,手心里尽是冷汗,他已经不敢再去看那石门上刻的那三个操有生杀大权的问题!过了好半晌,燕云才将心底波澜平复下来,望着明月的璀璨双眸,说道:“我们虽不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但能同年同月同日死在这里陪伴战神前辈的孤魂,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我们已经共同经历过数次搏命血战、数次险死杀劫,有几次甚至是从鬼门关里转了回来,生死本应早已看破,奈何现在竟为性命烦忧!” 明月笑道:“因为我们现在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离失败也只有一步之遥,但不管这一步将迈向何方,我都无怨无悔,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光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现在我们一起把这关键的一步迈出去吧!” 燕云闻言,胸中一阵激动,眼中隐有泪光,和明月紧紧拥抱在一起,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今日之磨难必是明日霸业之基石,天下间只有人会逆天改命,没有人会愿意认赌服输!我不会输!” 说完这最后铿锵坚定的四个字,燕云陡的放开明月,仰天一阵大笑,散发出胸中一股污浊之气,向那石门上定眼望去。 只见在那战神司徒寇的绝笔之下,果然列有三个问题,下面列有选项,每个选项旁皆有一个按纽,燕云知道那必是控制石门开启的机关了。 燕云按照问题的次序读下去,只见第一个问题写的是:“释迦牟尼初生之时,周行七步,目顾四方,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说道:”天上地下,惟我独尊。‘当时阁下若是在场,会如何做?“只见下面的三个选项分别是:”顶礼膜拜、杀佛喂狗和一笑置之。“ 明月奇道:“这算是什么鬼问题啊!难道释迦牟尼刚生下来就会说话吗?口气竟还如此狂妄!而那选项中的‘杀佛喂狗’也太不尊敬佛祖了,我看一定不是正确选项。” 燕云闻言,呵笑道:“听你说话,便知你不懂禅宗了,假如有个人用手指着月亮,对你说:”快去看那月亮。“我想你一定不会去看那月亮,反而要去看那人的手指了!你现在犯的就是这种‘忘月望指’的错误,你应该‘望月忘指’才对!禅宗一向是教外别传,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见性成佛。你管那佛祖说什么做什么!” 明月叹气道:“反正我也不懂,那你说该选哪一项啊!我看我们要尊敬佛祖顶礼膜拜才好啊!拜佛总不会也有罪吧!” 燕云笑道:“你这可就说错了!我刚才已经说过,禅宗要直指人心,见性成佛,外面的柱子上也刻着人人皆可为尧舜之语,自然人人皆可做释迦,成佛是没有外在的路的,有了释迦牟尼,害得人人去拜,失去了本心,天下也就不太平了,天下间有了佛祖的‘惟我独尊’,人对自己内在的本心也就失去了确信,也失去了自尊。愚昧之人每天便只知道去膜拜佛祖,祈求保佑,这实在是和佛祖的本意相违,大错特错了,这样的人也得不到什么保佑,否则天下间人人拜拜佛就能得到佛祖保佑,那这世间哪还会有什么祸事!记得昔日达摩祖师东来,梁武帝问他如何是圣谛第一义,达摩却说:”廓然无圣。‘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有佛祖,哪里有什么第一义!世人认为世间有佛,但佛学大师却认为世间无佛,可见人们对佛法还是理解有误!“ 明月这时也听出了兴趣,兴致盎然的问道:“那后来呢?” 燕云接着说道:“后来梁武帝又问达摩:”面对朕的是谁?‘只要达摩说自己属于佛门的任何人,譬如弟子、大师等,就得承认有佛存在,谁知达摩回答说:“不知道。’人既有在世作为具体人的一面,也有超世作为一般人的一面,达摩不知梁武帝问他哪一面,自然回答不知道,而梁武帝自己也不知道,他只会做一些修建寺院的表面功夫,真正的佛法他是不懂的,对于他来说,达摩的回答有悖常理,实在无理;对于达摩来说,梁武帝却是没有悟性,因此,只有不欢而散,后来达摩便去了江北嵩山少林寺,面壁了九年。” 明月笑道:“你倒是懂得真多!既然如此,你说该选哪一项呢?” 燕云淡然道:“顶礼膜拜固然不对,但杀佛喂狗也不尽然,这样破除人们对佛祖的迷信确实没有错,比顶礼膜拜的做法是高了一层,但这种做法太执愚,太计较佛祖的存在了,也属于动心,境界还不算太高,依我看,一笑置之是最恰当不过的了,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佛祖,何必去拜他杀他呢!”说着,便按下了‘一笑置之’选项旁边的按纽。 明月根本不懂禅宗心法,心里虽然很不踏实,但这时也只得由着燕云了,对她而言,能够和燕云同生共死已经是很不错的结局了,她也不会奢望太多。 这时只听石门内发出嘎吱吱一阵响声,之后便没了声音,也不见那石门有什么异样。 燕云知道石门内的机关已经启动,石门能否打开要看这三个问题的答案,暂时是不会有什么变化的,于是便看向第二个问题。 只见第二个问题更是有趣,写的居然是:“假如阁下于某一风雪天行路,却仅着一件单衣,饥寒交迫卧于雪地之中,眼看就要冻饿而死,此时却有一位妙龄少女经过,此女花容月貌,娇媚动人,而且她自愿施舍肉身供阁下取暖,阁下这生死关头将如何做?下面依旧有三个选项,分别是:”抱她取暖、冷静拒绝和强行奸淫。‘ 明月看罢,忍俊不禁的笑道:“怎么还会有这种问题啊!真不知这战神前辈是何用意!如果在这种情况之下仍能强行奸淫的话,那人也该下地狱了!不过抱她取暖也不太好啊!那岂不是坏了人家的名节,真正有节操之士必然是冻饿而死也不屑如此做的!不过假如你有这么一天的话,那就去抱好了,坏人名节总比自己冻死强,我也不愿你有事,也许我的想法是太自私了。” 燕云笑道:“既然你也同意我抱她取暖,那便选这项好了。”说着,便按下了那‘抱她取暖’选项旁边的按纽,石门之内又是发出一阵嘎吱吱的响声。 明月见状,却是大急,跳脚道:“你不要真的选这项啊!就算我不希望你有事,你装也要装出一副有节操的样子嘛!骗骗战神前辈也好啊!反正他人死了,也不会知道,大不了我们来生好好跟他解释一番就算了,你怎么能真选这项呢!” 燕云见明月真的急了,心里觉得好笑,嘴里却安慰她道:“刚才我是和你说着玩的,其实我选这项是有自己的道理的。” 明月想不出这其中诀窍,哪里肯信,说道:“那你说说看,究竟有什么道理!难道禅宗就是教你如何去占女孩子便宜的吗?” 燕云无奈的道:“你这可真是侮辱禅宗了!释迦牟尼天上有知,也要气得冲下来打你屁股!” 明月也被逗得笑了,说道:“那你倒说说看,若是没有道理,恐怕挨打的就不是我了。” 燕云笑道:“其实禅宗讲的是平常心,也就是自然之心,如果你努力的去追求某一种东西,也就是失去了自然之性。你在风雪之天,眼看就要冻死,这时有人让你取暖,你当然不该拒绝,这与对方是男是女无关,即使她是女人,你也要保持平常之心,不起杂念,只用她取暖便可。平时经常听人说什么壮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受嗟来之食,其实那实在是有些执愚了!你快渴死的时候,有水喝就该偷笑了,哪还能管那是不是盗泉之水,那更和人的品德节操联系不上,你快饿死的时候,有人能施舍你食物,你要是推三阻四,那不是傻子吗?其实这都是同一个道理!关键就是我们要保持一颗平常之心,有女取暖而不起淫亵之意,这就足够了!禅宗也不会教你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鬼话!你若是不接受而闪避,那便是心有杂念,也便俗了,这样就失去了平常之心、自然之性,进入了歧路,正所谓:”无心就是道,有心就入魔!‘ 明月闻言,似有所悟的点点头,问道:“那现在佛家的一些高僧一味的去求涅磐,证菩提,那是不是也入了魔道?” 燕云笑道:“你终于有些领悟了,其实达摩祖师教我们莫要做作,世上原无生死可怖,亦无涅磐可得,更无菩提可证!你要是去证菩提,就被证菩提之心抓住了,也就得不到自由,你若是去求涅磐,便被求涅磐之心抓住了,也得不到自由。求涅磐、证菩提本来是为了超越现世,结果反而被现世的追求所束缚,因此在禅宗看来,只有无事之心,平常之心,才是真正的禅境,正如天皇所说:任性逍遥,随缘放旷,但尽凡心,无别圣解。” 明月想了半晌,才道:“我想你虽然是了解禅宗的教义,但心底却是不信服的!因为我们被太多的世俗所累,根本无法超脱世俗之上,不可能只求凡心,任性逍遥。” 燕云闻言,沉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禅宗的教义是好的,只是与现实有些脱节,我们若是想在如今这个乱世中生存,哪里还能任性逍遥!毕竟宏扬禅宗教义的人还是太少了,当世以智谋武力争雄,而不以道德取胜,根本就没有禅宗生存的土壤!权力的欲望可以激励起大批人的野心,人人都盯着君皇的宝座,哪里还能保持平常心!我也不知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但我以为人生来心中便是一片空白,上面要写些什么要由现实来决定。如果人生长在西天净土,那心中自然是一片纯洁良善,人人皆可成佛,只可惜在我们这个君权至上的污浊时代,每个人的心中不可能全是善念,那样他将无法生存,所以禅宗的教义在当今这个时代是很难推广的,尤其在乱世之中,人性恶质的一面全被激发出来,人人都想去奴役别人,哪还有什么平常心!” 明月叹道:“所以战神前辈虽然继承了禅宗衣钵,但却是以武立教,想要以武力在武林之中开辟一方净土!是不是这样?” 燕云点头道:“说得不错!没有武力做后盾,圣教岂能受得了别的家派教会倾轧!但这样一来,战神前辈便是有所求了,也是失去了平常心,便不是真正的禅宗了,所以他才自命名为天堂圣教,想以一教之力开辟一方净土,只可惜他不会被正统禅宗承认,也不被中原武林各大家派承认,因为在当今这个时代,人人都陷入权力的泥沼中不可自拔,谁拔出来,谁就无法生存,自然天堂圣教会遭到一致反对,后来才有了覆亡之灾!当然也必然会有有心之人在幕后挑拨,不然圣教不会覆亡这么快!” 明月叹道:“但战神前辈毕竟开一代先风,立前人之所未立,想前人之所未敢想,单这一点,足以称一代宗师而当之无愧!中原武林的那些所谓侠义之士,实在是望尘莫及!” 燕云笑道:“在当今这个世上,禅宗思想不可能开花结果,那只是统治者的玩物而已,所以要想对民风有根本改变,首先就要从武林着手,推行圣教教义,这样才有成功的希望。战神前辈看到了这点,能够从正统禅宗中脱颖而出,实在是难能可贵!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了,只可惜战神前辈创业未半却中道崩殂,实在可惜可叹!究其根本原因乃是他只重教权,却不重君权,在这个君权神授的时代,教权和君权相比,力量实在是微乎其微,根本不足以和当朝抗衡,最终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明月点头道:“所以你一旦继承了圣教衣钵后,就会扩充武力,一统中原武林,推行武力征服与教义教化并行的路线,对不对?” 燕云笑道:“那是当然!如果继承了战神衣钵,自然不会重蹈覆辙!我要做的就是把教权和君权统一起来,成为亘古未有的教皇!彻底推翻君主霸权的统治,至少要让它受到极大的限制,那样禅宗的教义才有可能继续推广!我们不能从虚无缥缈的禅宗教义出发,而要立足现实,这才是取胜之道!” 明月笑道:“只是人一旦坐上了那个位子,称王称圣,想不有野心可就难了。” 燕云朗声一笑,说道:“你也未免想得太悲观了,不如想想好的方面,比如说,成功之后,把教务传给徒弟子孙,然后我们就能真正的无所求了,到那时,我们就能笑傲于天地之间,游荡于名山大川之中,徜徉于花海绿波之上,任性逍遥,岂不快哉!” 明月精神为之一振,笑道:“你也未免想得太美了!莫要忘了我们还有最后一关要闯呢!” 燕云笑道:“那便让我们赌上这最后一次!生死成败就在这一念之间,老天发牌,我来坐庄,试看天命属谁,舍我其谁!” 明月看了这最后一问,叹道:“这问题可就难了!此乃治国安邦平天下的大问题,远不同于刚才禅宗修身的小问题,而且这三个答案看似均有道理,实不知该怎么样去选!” 燕云叹道:“我们从老祖宗那时起就开始尊仁义,至今已经尊了几百年,可是还有恃利相欺、伤风败教之人,而且为数不少,可见只要君权存在,这利益之争便会永远存在,这也是人性中贪婪一面的集中表现,单靠仁义的教化对某些人来说显然是对牛弹琴,那也是不现实的!而均贫富也实在过于空想,这世上绝对的平等是永远不可能实现的,这也只是一个美好的梦想罢了!永远无法做到。我觉得还是制王权最为重要,只要君主的权力受到了一定的限制,他的私欲就必然受到合理的控制,不会大兴土木,滥造宫殿,扩大后宫,搜刮民脂民膏,那样人民的生活就会比较平稳,不再受暴政苛求,这利益之争也可减少很多,也有利于国家的平稳。” 明月想了一想,说道:“也罢!你说得挺有道理的,我也反驳不了!那我们便选这一项吧!但愿合了战神前辈的心意才好!” 燕云笑道:“这一次的机会便让给你吧!” 明月笑道:“你这也算是利益均分吗?” 明月脸上虽然带着笑意,但心中实在忐忑,手竟有些发抖,但仍是伸手按下了这最终决定命运的最后一个按钮。 这时就听那石门中又是一阵嘎吱吱的响声,燕云和明月此时紧张得双拳紧握,双眼紧盯着那扇石门,心中实已不安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只见那石门竟然开始轻轻颤动,然后缓缓的向上升起,石门上的灰尘也被震得四处飞散。 燕云和明月实在难以抑制兴奋激动的心情,当即紧紧拥抱在一起,竟是喜极而泣。 明月眼中含泪的泣道:“真的是赌赢了!我们这两条小命算是保住了。” 燕云只觉得心脏砰砰直跳,直欲跃出喉咙,一时间竟难以言语。 这时那石门已经高高升起,现出了一间金碧辉煌的石室,只见那石室的正中央端坐着两具骷髅,其中一具骨骼粗大,定是男子骸骨,而另一具骨骼纤细,似是女子骸骨。在这两具骷髅背后的墙上却挂着一副妙龄女子盘膝打坐的画像,那女子画得极是传神,一手做莲花法印之状,一手拈着一朵金色波罗花,脸上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双眸之中似是透着无穷无尽的智慧,使人有如沐春风之感,心中邪念全消。她真彷佛就是对着伽叶祖师拈花微笑的佛祖释迦牟尼一般,让人不由自主的兴起无限景仰爱慕之心,丝毫不敢亵渎。 燕云和明月的目光立即便被这幅画像吸引,竟久久不能离开,甚至忍不住要顶礼膜拜,燕云不禁叹道:“世间若真有如此超凡脱俗,成佛入圣之人,那就只能用‘圣母’二字来称之了!”明月也忍不住发出慨叹。 两人矗立良久,方才移开目光,又向四周看去,只见那两具骷髅的前面还整齐的排列着四本铁卷,石室的四周竟还存放有大量的金银珠宝,想必是圣教当年贮藏的活动经费。 燕云和明月猜想那男子骷髅定是战神司徒寇前辈,当即不敢轻慢,先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这才踏进石室,来到那两具骷髅之前,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只见那骷髅前面的地上刻着:“入此门者,即为天堂圣教二代教主,室内金银珠宝可随意取之作为圣教振兴之经费,身前四部铁卷为圣教之天堂奥义书、圣教记事录、圣教神魔武典及明月武典,请仔细参研领悟,勿负所托。此石穴之机关破解之法及圣教之一切情况皆记于圣教记事录之中。请切勿损毁在下与亡妻燕嫣之骸骨以及身后圣母赫哲之画像,圣教已尽付阁下之手,望好自为之。战神司徒寇手书。‘ 燕云和明月不知圣母赫哲是谁,但猜想战神司徒寇的妻子燕嫣必是燕族的祖先,于是两人又磕了几个头,算是谢过祖先庇佑,这才把那四本铁卷小心翼翼的拿起来仔细查看,果然封面上各刻着天堂奥义书、圣教记事录、神魔武典和明月武典的字迹。原来战神司徒寇为了防止这些典籍破损,竟把它们全都刻在了铁板之上,并装订成册。 燕云历尽千辛万苦,无数死劫,终于拿到了天堂圣教的武典和教义,心中激动万分,当即跪在战神司徒寇的骸骨前对天起誓:“晚辈定然不负前辈所托,光复圣教,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两人怕无意中损坏前辈骸骨,便抱着四部铁卷退出了石室,这四部书中对燕云和明月最有价值的恐怕就是《神魔武典》和《明月武典》了,那些金银珠宝对两人却引不起什么兴趣,反正都是身外之物罢了,以后离开天堂岛的时候随便带些即可!虽然他们两人还不知如何离开天堂岛,但此时拿到了《神魔武典》和《明月武典》,无形中增加了不少信心! 他们俩现在要做的便是先找出破解这无尊剑阵之法,好安全退出这个石穴,因为他们在石穴中没有食物,不能久住,只有那浆池才是他们赖以维生的源泉,所以两人并不急着去看两部武典及圣教的教义,反而先去查看圣教记事录。这一看之下,两人才明白了圣教的根源。 ※※※※※ 原来一百多年以前,东海另一座不知名的小岛上隐居着两千多人,有天竺人,有西域人,也有中土避难而来的汉人,大家和睦相处。平时妇女在家里纺织,男人就出去种地,生活倒也过得怡然自得,这岛上鸟语花香,草木丰茂,到处洋溢着欢歌笑语,彷佛人间仙境一般,这个岛也就被称做无名岛。 小岛的中心腹地有一座梵天精舍,平时这里是极少有人来的,是岛上的一片净土,众人都不忍打扰住在这里的一位绝代高僧,但一旦大家有事无法解决的时候,便都来这里请教这位高僧,每到收获的时候,大家也会主动送来一些新鲜的水果和粮食。 这位高僧被人称做寂灭大师,他晚年便隐居在这里,据说他乃是隋代高僧慧远的传人。 岛上世代相互通婚,早已没有了种族的隔阂,大家相处得非常愉快,岛上姓耶木的人很多,因此形成了一个族系。可能是因为避祸或其他的原因,所以他们便编了‘耶木’这个姓氏,至于原来姓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耶木族小公主诞生的那一天,乡民们都来祝贺,令耶木族人大为高兴的是,从来不出梵天精舍半步的寂灭大师竟也佛驾莅临。 这位耶木族的小公主具有两种血统,是混血儿。她的父亲是汉人,也是耶木族的族长,叫耶木忍,她的母亲是天竺人,叫美莲娜,美莲娜的父亲在天竺是圣帝利的武士,地位很是尊贵。美莲娜是和父母一起前来中土的,他们很向往中土的文化,后来便隐居在这里。 耶木忍得知寂灭大师亲来,异常高兴,当即率领族人亲迎,将寂灭大师迎进大厅。 这时奶妈已经将刚出生的小公主抱了出来,说来也怪,这刚出生的婴儿头顶似是笼罩着一层光环,脚下竟有莲花胎记,如踩莲花一般,左手形宛如莲花法印之状,右手如捏金波罗花,面带微笑,竟然不哭,甚是奇特,众人当时都感到无比惊讶。 寂灭大师一见到这宛如白玉般的女婴,立即喜欢得不得了,对耶木忍说道:“这婴儿一生下来便有如此异象,必然深具慧根,绝不是池中之物,老衲见她甚是投缘,很想收她为徒,传她衣钵,不知耶木族长是否愿意!” 耶木忍闻言,大为高兴,笑道:“小女何德何能,竟得大师垂青!只怕她资质低劣,不堪教诲。” 寂灭大师摇头道:“老衲不会看错人的!她若资质低劣,普天下再无资质好的人了。” 耶木忍哈笑道:“既然大师如此垂青小女,晚辈便替她答应了,还请大师赐名。” 寂灭大师想了一想,说道:“就叫耶木赫哲吧!她将来必能成为一代圣哲。” 耶木忍知道寂灭大师佛法精湛,必无虚言,当即高兴万分,大排筵宴,款待来宾。 就这样,耶木赫哲便成了寂灭大师的入室弟子,年幼时便接受寂灭大师的禅宗教诲,她的容貌和母亲很相似,同样的美若天仙,而美丽之中又带着一丝庄严闲逸、飘然出尘,很有观音大士的风采,至于寂灭大师教了她什么,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敢问。 岛上的孩子很多,却极少有人能和耶木赫哲玩在一起,因洛uo没事的时候总是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坐着,好像是在思考什么大事似的,岛上众人对寂灭大师这唯一的女弟子无不感到莫名其妙,就连她的父母对她也莫测高深。但有一天,发生的一件事却令大家不得不对耶木赫哲刮目相看。 那一天,无名岛上出海打鱼的人在海上误闯了附近神鹰岛的水域,与神鹰岛的人发生了争执,双方一言不合,便动起手来,结果这些人全部被神鹰岛的人掳了去,神鹰岛的人扬言:若是耶木族不派人前来道歉的话,那么他们就把这些族人拿去喂鹰。 耶木忍得知消息后,大为紧张,立即召集族中长老商议如何解救,就在这时,耶木赫哲恰好在梵天精舍做完功课,回家探望,得知消息后便自告奋勇前去神鹰岛救人,耶木忍哪里肯让爱女涉险,但耶木赫哲却神色坚决,不容父母反对,当即驾一叶扁舟,孤身一人前往神鹰岛。 耶木忍和美莲娜当即没了主意,正想派人尾随前去保护,却被赶来的寂灭大师拦下了。 寂灭大师对耶木忍说道:“耶木族长不用担心,赫哲此去有惊无险,一定能够化解双方嫌隙。” 耶木忍见寂灭大师如此有把握,倒也不再担心了,他虽不知女儿究竟有何本领,但寂灭大师的弟子总是错不了的。 耶木赫哲以寂灭大师所传的禅宗无上心法驭舟而行,一顿饭的功夫就来到神鹰岛上,只见岛上地形险峻,到处都是苍松翠柏,一片原始景观,鹰鸣之声不绝于耳。 神鹰族的族人见到来人竟是一个美若天仙的小姑娘,而且她一身白衣站在那里,衣袂飘扬,彷佛仙女一样,不禁全都大吃一惊,不知她是怎么样来到岛上的。 耶木赫哲对他们淡然说道:“我是无名岛耶木族的公主耶木赫哲,想求见你们族人的头领。” 神鹰族众人闻言,知道她便是耶木族派来道歉的,心想:“对方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我们倒也不好为难她了,只好将那些人放回去。”于是,一个领头的人上前道:“那就请耶木公主随我们来吧!我们带奶去见长老。” 于是耶木赫哲随着那神鹰族族人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山洞里,山洞里的布置极为简朴,只有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只见一个需发灰白的老者坐在一张石桌的后面,神态安详的闭目养神。 那名神鹰族族人上前道:“启禀长老,耶木族小公主求见。” 那老者陡地将双眼张开,两道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好似利箭般刺向耶木赫哲的双眼。 耶木赫哲左手做莲花法印状,双眸透射出一丝温柔的微笑,转瞬间便将那老者杀人般的目光融化得无影无踪。 那老者陡地一震,继而会心笑道:“涅盘妙心,实相无相,原来你竟是禅宗弟子。” 耶木赫哲淡然笑道:“前辈好高明的眼力,晚辈耶木赫哲,家师寂灭,请教前辈尊号。” 那老者哈大笑道:“原来是寂灭大师的弟子,果然不错,老夫的名号早已不用,族人都称我为鹰神,你也这么称呼我吧!” 耶木赫哲恭敬的道:“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晚辈这次来是想请鹰神前辈大发慈悲,释放我耶木族人,他们先前若有何得罪之处,晚辈在此一并谢过。” 鹰神肃容道:“你在这里说几句空话,难道就叫道歉了吗?这难道就是禅宗弟子的诚意吗?你难道不知当年禅宗二祖神光为求悟道,曾彻夜立雪,断臂求教,这才继承了达摩祖师的法器。” 耶木赫哲豁然道:“前辈教训得极是,晚辈愿意以一条手臂来换取族人的生命。” 鹰神摇头道:“你领悟得太晚了,难道你还想仿效二祖神光大师吗?不过,如果你现在愿意以生命为代价,换取族人生命的话,倒还可以考虑。” 耶木赫哲稍一犹豫,继而说道:“晚辈愿意以生命换取族人生命。” 鹰神又摇头道:“你又迟了,你还是回去吧!” 耶木赫哲惊道:“前辈这是什么意思?晚辈已经答应前辈用生命换取族人的生命了啊!前辈洛u髂n为难晚辈呢!” 鹰神笑道:“你以洛u珙O真的想让你断臂残命吗?当然不是,老夫岂是那种心黑手狠之人,老夫刚才那样讲,只是想考教你对禅宗心法的领悟程度,你虽然是寂灭大师的弟子,但佛法精义的修为尚未能达到大彻大悟之境。” 耶木赫哲恭谨的道:“晚辈年纪尚轻,如何能和师尊相比!” 鹰神怒道:“你既不能和你师尊相比,禅宗心法尚未参透,如何敢来救人!你既然敢来救人,就应该有随时舍己为人、舍身取义、救苦救难的精神,可是你一听到要以生命换取族人生命时,就心生动摇,哪有一点儿敲骨取髓、刺血济饥、发布掩泥、投崖饲虎的精神!老夫可是说错你了?” 耶木赫哲当即跪倒在地,诚惶诚恐的道:“前辈说得不错!晚辈受教了。” 鹰神又道:“我再讲一个故事给你听,大乘佛教中有这么一个故事:一位孝子向一位修道的菩萨求救,要求他施舍眼楮,作为医治他母亲的药物,而这个菩萨毫不吝惜的将左眼挖给他,但那位孝子说:”你太快了,弄错了,我需要的是你的右眼,才能医治我的母亲。‘这个菩萨听了,迟疑一下,才将右眼挖给他。这位孝子便说:“不用了,因为你有迟疑不舍的心,这个眼楮已经做药不灵了。’你现在可听明白我的意思?” 耶木赫哲叹道:“晚辈明白了!晚辈刚才确有不舍之心,对于佛法救人的精义尚未能领悟透彻,从前的静坐修为算是白费了,但晚辈仍是恳请前辈慈悲为怀,释放我的族人,晚辈诚心诚意愿以自身性命接受任何考验,还望前辈再给晚辈一个机会。” 鹰神沉吟半晌道:“也罢!我就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的族人现在被绑在鹰愁涧的千丈悬崖之上,正受日晒雨淋之苦,你若能上得鹰愁涧,将你的族人救下来,我就释放他们,但是你却不能够离开这里,要在这里做三年苦工,在鹰愁涧上用钝斧刻上《楞伽经》的经文作为你刚才犹豫的代价,你可愿意?” 耶木赫哲毫不犹豫的道:“生死涅盘,犹如昨梦。菩提烦恼,等似空花。晚辈愿意!” 鹰神见耶木赫哲小小年纪便已经看破生死,心中不禁佩服,点头道:“我还要提醒你,鹰愁涧上到处都是鹰巢,那些飞鹰未经驯化,你若是不小心惊动了它们,那就是有死无生之局,你若是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耶木赫哲却坚定的道:“晚辈甘愿舍身喂鹰,望前辈成全!” 鹰神长叹一声道:“命中劫数!在劫难逃!你去吧!” 于是耶木赫哲乘孤舟前往鹰愁涧营救族人,果然引起成千上万的飞鹰围攻,其实以耶木赫哲的功力,只需运起禅功护体,立时就能将那些飞鹰震毙,只是她自幼随寂灭大师修习佛法,慈悲之心甚重,正所谓:“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故而胸中毫无杀念,又想到错在己方,岂能再伤害对方的飞鹰,于是宁愿自己受飞鹰啄食。 她这种舍身喂鹰的伟大壮举感动了鹰神,这才释放了她的族人,而耶木赫哲经过此事,佛法却是更上一层楼,从此禅宗心法再无破绽。 耶木赫哲虽然救了族人,但还要留在神鹰岛刻经文,在鹰愁涧上以钝斧刻上经文可绝非易事,首先内功要好,要能用钝斧在石壁上刻经;二要轻功好,能够躲避飞鹰的攻击,因为刻经的时候是不可能不被飞鹰发现的,要想一边刻经,一边躲避飞鹰的攻击,没有超卓的轻功是不可能办到的。 耶木赫哲救了族人后,全身皆被飞鹰啄食,伤得很重,那鹰神其实面冷心热,便喂耶木赫哲服食了东海灵芝和神鹰岛七星血蛇的蛇胆,使得耶木赫哲神功大成。 耶木赫哲自觉功力倍增,自信能够应付刻经的难事,可是第一天便被飞鹰群起而攻,想要在石壁上刻字,势比登天还难,连三个字都没刻完,身上便多了十多处伤痕,最终不得不铩羽而归。 神鹰族的族人却早已将疗伤的草药放在山洞的石桌之上,好像早就预料到耶木赫哲必将受伤而回似的。 耶木赫哲当然知道神鹰族的族人并不是在看她的笑话,但刚服用过增长功力的圣药,便如此狼狈的回来,多少也有点儿不好意思,但她偏偏有一股百折不回的韧性,次日一早,匆匆用过早饭之后,便又去鹰愁涧刻经。 当然,她又成了飞鹰的早点兼游戏的物件,整整一天的时间,耶木赫哲依然没有刻完三个字,倒是大部分时间都在躲避飞鹰的攻击,最终仍是带了满身的伤痕回到石洞。 如此下去,一连过了三个月,《楞伽经》的经文倒是没有刻上多少,但耶木赫哲的轻功却是突飞猛进,有这么多飞鹰陪耶木赫哲‘练’轻功,她想不进步都很难。 在这三个月里,耶木赫哲虽然身受鹰啄之苦,但却毫无怨言,相反的,她竟然有些喜欢上神鹰岛的飞鹰了,若是没有飞鹰做伴,耶木赫哲倒觉得孤单了。 那些飞鹰也和耶木赫哲混熟了,知道耶木赫哲没有敌意,倒也不再将她当作敌人,虽然不时的攻击她,但却是开玩笑的性质,不再故意的伤害耶木赫哲了,因此耶木赫哲每日的伤痕也少了许多。 到后来,耶木赫哲竟然能够和群鹰一起徜徉于青山绿水、湖光碧影之间,如此轻功真正是骇人听闻了,耶木赫哲也有了童年的‘玩伴’,比之在无名岛上更是开心了许多,再往后几个月,耶木赫哲每日除了和飞鹰嬉闹,倒也能抽出一段时间专心的刻经文了。 这一日,当耶木赫哲刻到‘理须顿悟,乘悟并销,事资渐修,因次第尽’之时,不禁豁然开朗,深深领悟到了顿渐并重的道理,不禁喜不自胜,从这以后,耶木赫哲在神鹰岛上苦修三年。终于,禅宗心法大成,继承了寂灭大师的禅宗衣钵,寂灭大师也在无名岛含笑坐化。 其实这一切都是寂灭大师和鹰神事先算计好的,他们早就是朋友,暗中布置这些事情只是为了成全耶木赫哲,以耶木赫哲的无上智慧,她自然早就了然于心,对这两位前辈自是无限感激。 后来西氏族后裔剑无尊、极道天、圣祈云和神武魔四人渡海而来,想要强占飞鹰岛,这四人乃是练武不世奇才,武功天成。剑无尊擅使长剑,极道天擅使长枪,圣祈云擅使长刀,而神武魔的拳掌最是厉害,他的武功号称是毁天灭地大神魔手,即使其他三人联手也只能与他平分秋色。 这四人虽然武功卓绝,但却不堪教化,不懂礼仪,野蛮成性,在神鹰岛上大打出手,神鹰族人被击伤无数,鹰神也被击成重伤。 耶木赫哲得到消息,匆忙从无名岛赶来,想要制止这四个野蛮之人。神武魔等人见到耶木赫哲的冰雪仙姿,顿时心中杀念全消,对耶木赫哲竟有一种无限爱慕景仰之情,神武魔竟然提出:“只要耶木赫哲肯嫁给他,他便保证神鹰岛平安无事,否则便血洗神鹰岛。” 耶木赫哲知道凭自己的武功无法对抗这四大凶神,但她佛法精深,连敲骨取髓、刺血济饥、发布掩泥、投崖饲虎都可以做到,岂会吝惜自己的身体,当即便答应了神武魔。菩萨都可布施色身以救苍生,耶木赫哲为了神鹰岛的平安自然也甘愿奉献出自己的身体。 哪知道神武魔的这种提议激怒了其他三人,他们竟也都想娶耶木赫哲为妻,于是这四人在神鹰岛上大打出手,一连打了七天七夜,最后全都身受重伤,但耶木赫哲并没有趁虚而入,取他们性命,反而细心的为他们治好了伤势,并把他们带回无名岛养伤。 这四人感激之余,便不再强迫耶木赫哲,只是想和耶木赫哲一辈子守在一起,即使耶木赫哲不能嫁给他们之中的一人,也不愿耶木赫哲嫁给别人。 耶木赫哲为了改变他们野蛮的思想,便答应和他们永远住在一起,后来耶木赫哲为他们灌输禅宗思想,想清除他们身上的野蛮之气。 神武魔等人对耶木赫哲甚是景仰爱慕,不愿令她失望,便努力学习禅宗思想,他们原本是旷世奇才,否则武功也不可能练到如此高强的地步,此时在耶木赫哲的激励之下,他们对禅宗的思想也逐渐有了领悟,身上暴戾之气全消,武功直登大道,成为顶级武学宗师,对耶木赫哲更是惟命是从,始终跟随她左右。 耶木赫哲始终陪伴着他们,也渐渐有了感情,只是她无法嫁给其中一人,因为那必然会伤害到其他三人,于是五个人就这么拖着,直到已过中年,耶木赫哲自寂灭大师仙去后,便替代先师以无上佛法教化岛上诸人,使众人和睦相处,虽种族不同,但却宛如一家人一样,众人都尊称耶木赫哲为‘圣母赫哲’。 有一日,神武魔出海踏鲨游玩,竟偶遇三名年轻高手在茫茫沧海之上追击一名青年,神武魔见这几人资质甚好,皆是练武奇才,于是现身说法,为他们指点迷津,并将那名青年带回了无名岛。 耶木赫哲见这少年眉宇间英气逼人,甚是喜爱,原来这少年复姓东野,单名翔。经过东野翔的讲述,众人才知道中原大乱,豪杰烽起,隋朝的江山已经是岌岌可危了,东野翔的父亲东野枫乃是天机门传人,曾以弱冠之龄在泰山丈人峰上挑战大隋第一高手帅封候,因此被尊为武林第一人。 东野枫乃是清河郡孙安祖的好友,后来孙安祖被迫反隋,东野枫便出手相助,但后来孙安祖战死,东野枫奉先师遗命,携子东野翔护送先师骨灰前往神鹰岛,但在东海田横岛上却因为师门《天机神策》怀璧其罪而遭到玄佛、太叔王、权赤阳、烈焰和帅封候的追杀,后来东野枫和帅封候同归于尽在田横岛上,而东野翔却被神武魔所救。 耶木赫哲见东野翔资质甚佳,乃是练武奇才,而神武魔等人的武学至今未有传人,于是便让神武魔等人收东野翔为弟子,传授武功,神武魔等人把自己的武功编成书册,主要有神武魔的毁天灭地大神魔手、剑无尊的无尊剑法、圣祈云的魄神刀法和极道天的北鲲枪法。因为神武魔的武功最高,因此这四种武功合成一册,便称为《神魔武典》。 东野翔拜这四名顶级宗师为师,得他们悉心调教,武功进境一日千里,其聪颖慧黠,就连神武魔都自叹不如,神鹰岛的鹰神得知此事后,便也赶来无名岛,因为鹰神没有后代子孙,再加上东野翔乃是故友门人,又是护送祖师骨灰而来,于是鹰神便收东野翔为义子,因神鹰岛以鹰成名,便为东野翔赐名‘鹰扬’,取鹏程万里、鹰扬天下之意!从此大家便称东野翔为东野鹰扬!其实东野鹰扬和鹰神年龄相差得很远,做曾孙子都绰绰有余了,只是鹰神不大计较辈份而已! 东野鹰扬不但继承了神武魔四人的绝世武功,也继承了圣母赫哲的禅宗道统,因为东野鹰扬天资奇佳,又有极厚的根基,因此五年之后,东野鹰扬便神功大成,但他却渐渐不习惯孤岛上寂寞的生活,圣母耶木赫哲知他想去中原闯荡,不想一辈子困死孤岛,于是便送他返回中原。 东野鹰扬那时果然淡忘了他父亲警告他十年后再回中土的话,其实他不信天命,原也不把那件事放在心上,于是他便先去了田横岛,想看看当年父亲与帅封候决战的遗址。不料,竟发现了他父亲和帅封候合葬的墓碑,不禁感慨万千,涕泪横流。 那时东野鹰扬身受禅宗思想影响,对复仇一事也不挂怀,毕竟他父亲是和帅封候决战而死,算是死得其所,而且帅封候也死于当年一战,他也没有什么仇可报!但此时权赤阳却赶来田横岛,劝东野鹰扬返回神鹰岛,五年后再回来。 当年权赤阳也曾参与劫杀东野枫父子,间接导致东野枫之死,东野鹰扬原本就对他没有好感,但听权赤阳解释完当年受东野枫托付之事,东野鹰扬便也释怀了,不想再继续追究,但他却不肯就此返回神鹰岛。 权赤阳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自然不肯罢休,于是以武相逼,东野鹰扬自然不怕,于是就在他父亲和帅封候合葬的墓碑前以毁天灭地大神魔手将权赤阳打成重伤。 权赤阳见东野鹰扬神功大成,当即知道自己已经无力阻止他返回中原,于是吐血而走,东野鹰扬终于踏足中土! 东野鹰扬当时眼见中原战乱,民不聊生,想向当世宣扬他的禅宗思想却是不可能了,没有人在乱世之中会首先放下屠刀的,谁敢那样做,谁就会第一个被屠杀,东野鹰扬也明白这个道理,但他不想帮助哪一派势力,反正谁得天下都与他无关,他虽有绝世武功,但却受禅宗思想的引导,始终能保持一颗无所求之心,所以也没有争霸天下的野心,他既然无法宣传禅宗教义,便每日徜徉于山水之间,笑傲江湖,不亦快哉! ※※※※※ 有一日,东野鹰扬去苍岩山游览,正好遇见前来逃难的南阳公主。原来当年隋炀帝杨广之女南阳公主,幼时下嫁于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的次子宇文化及。隋大业十四年,宇文化及发动兵变,杀死杨广,后来窦建德攻破聊城,杀了宇文化及,宇文全族伏法。南阳公主国破家亡,心死身俘,舍儿弃夫,便逃入苍岩山,想要削发为尼,但仍然被御军追杀。 东野鹰扬便仗义援手,救下南阳公主,东野鹰扬神功绝世,那些追兵哪是对手,但抓不到南阳公主又不能回去交差,于是便编瞎话说南阳公主跨虎登山,掌碎石壁,消失在苍岩山中。 事实上,南阳公主被东野鹰扬搭救后,便和他一起在苍岩山中生活,南阳公主对佛法也颇有研究,和东野鹰扬越说越是投机,两人渐生好感,因宇文化及已死,南阳公主没有依靠,只想在山中隐居,此时和东野鹰扬心有灵犀,便不再顾及什么世俗礼法,委身给了东野鹰扬。 两人一起在山中研究禅宗心法和无名岛武学,倒也快乐似神仙。南阳公主颇为聪颖,不但参透禅宗教义,而且还从《神魔武典》中抽出一部分适合女子习练之武学,并加以改良,自创了《明月武典》,尤其从毁天灭地大神魔手中演化而来的血玉掌更是厉害。 南阳公主想让这《明月武典》流传下去,便和东野鹰扬约定,以后若和他生了女儿,便取名明月,继承《明月武典》,此后《明月武典》便一直由女儿、外孙女一代一代继承下去,每代只许有一人继承,称为‘明月一脉’,东野鹰扬便也同意了。 后来南阳公主想起前夫宇文化及惨死于窦建德之手,而自己却和东野鹰扬避世享福,未免对他不起,便悄悄瞒着东野鹰扬下了苍岩山,潜入窦建德的军营,想报复窦建德,她倒也不是真想杀死窦建德,只是想打他一掌替宇文化及出一口气,以南阳公主那时的武功,即使想杀窦建德也是易如反掌。 结果窦建德便真的挨了南阳公主一记血玉掌,被打成重伤,孰料那窦建德有一小妾,名叫木兰娇,生就七阴绝脉,乃是练武奇才,自幼得异人玄佛传授,武功奇高,闻讯赶来后,与南阳公主大打出手,以七阴煞手对血玉掌,两人两败俱伤。 南阳公主见情况不利,便跑回苍岩山,木兰娇千里追杀,恰好和下山寻找南阳公主的东野鹰扬相遇,弄清情况后,这两人又是一场好战! 东野鹰扬的武功自然比木兰娇高出许多,但却不好真的出手伤她,只是将她逼走,从此木兰娇便与东野鹰扬和南阳公主结下不解深仇。 东野鹰扬救回南阳公主,倒也没有怪她,南阳公主心愿已了,便和东野鹰扬畅游五湖四海,不问世事,后来两人在游玩途中,救下一战乱孤儿。东野鹰扬见那孤儿资质甚佳,便收他为徒,让他继承无名岛武学及禅宗教义,那孤儿复姓司徒,单名寇。 司徒寇果真是练武奇才,在东野鹰扬和南阳公主的悉心调教下,武功突飞猛进,而南阳公主一直没有怀孕,但后来又收养了一名被人抛弃的女婴,便取名为东野明月,继承《明月武典》。 那窦建德原本与王世充结好,后来李世民攻打王世充,困逼洛阳,窦建德率兵驰援,在虎牢与李世民决战,因他先前曾受过南阳公主一记血玉掌,伤势虽有木兰娇悉心治疗,但却一直没有完全康复,在这一场血战中受伤被俘,最终被李渊杀于长安,而木兰娇的师傅玄佛也在这一战中,被当年大隋第一高手帅封候之子帅天风以封候帅印击毙。 从此木兰娇对东野鹰扬和南阳公主恨之入骨,发誓即使追到天涯海角也要让他们死无全尸,后来木兰娇自创七阴教,号称七阴圣母,专门和东野鹰扬等人对抗,但东野鹰扬总是对她手下留情,不忍赶尽杀绝。 木兰娇知道自己的武功无法对抗东野鹰扬,便委身给当世一名顶级高手谢星璇,企图利用谢星璇杀东野鹰扬,但谢星璇后来被东野鹰扬劝化,信奉了禅宗教义,最终在广乘灵轩修行,自创无极慧剑,成为一代宗师。 木兰娇见此计不成,便又与另一名高手玄静思结合,又行借刀杀人之计,可没想到玄静思竟也被东野鹰扬劝化,自创寂奥玄宗,在乐思净土修行,后来寂奥玄宗与广乘灵轩成为武林两大圣地,只是他们受禅宗思想影响,一直以平常心处世,倒也不在江湖中争雄,因此江湖中人才不称他们为某门某派,而称为圣地!他们不出江湖,江湖中人自然不会主动去招惹他们,后来也一直相安无事。 木兰娇的借刀杀人之计不但未能成功,反而成就了两大武学宗师,不禁气得吐血,后来少林寺苦禅大师受东野鹰扬委托,前来化解这段冤仇,木兰娇气急之下,向苦禅暴起发难,苦禅知木兰娇武功极高,当即只有出手封挡,哪知木兰娇当时苦练师门逆天九死神功,因为贪功冒进而导致走火入魔,半身瘫痪,虽是全力出手,但实际上没有什么威力,苦禅这一封挡之下,反而将木兰娇打成重伤,苦禅不但未能化解仇怨,反而仇上加仇,恨上加恨,不久,木兰娇便伤重而亡。苦禅大师得知消息后,郁闷而终,临死前给东野鹰扬发了一封信,抱歉有负所托。 东野鹰扬和南阳公主得知消息后,内疚万分,从此不再踏出江湖一步,江湖中人也不知他们究竟在哪里,事实上,他们已经返回了东海无名岛,在圣母赫哲座前忏悔,从此便在无名岛终老一生。 但这段仇恨并没有到此而终,木兰娇生前收养了两名女弟子,大弟子便是阴尚尚,她的性格深受木兰娇的影响,喜怒无常,心狠手辣,决心继承木兰娇的衣钵,替师傅报仇,而二弟子秦潇雨却性格温和,不喜争斗,对师姊滥杀无辜的行为虽然不满,却也无力阻止。 自从东野鹰扬和南阳公主返回无名岛之后,司徒寇便带着小师妹东野明月在江湖上闯荡。司徒寇乃是天纵奇才,不受禅宗教义的束缚,从禅宗中脱颖而出,别开天地,自创天堂圣教,仗着《神魔武典》上的武功称雄于乱世,崛起于武林,企图以天堂圣教的教义教化万民。自然,武林中有很多高手不服司徒寇,但自从司徒寇以毁天灭地大神魔手于瞬间毁了天地双残、南海三凶、哀牢山五大神君和小雷音十大天魔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向司徒寇挑战,圣教之威如日中天,司徒寇被人称为‘战神’,从此司徒战神成为武林第一高手,而他无意中发现了东海天堂岛的秘密,便将圣教总坛建在了天堂岛。 司徒寇曾经在燕族危难之际,替燕族挡下了以杀手维生的银狼族的攻击,从此这当世第一杀手组织消声匿迹,后来才有猎人盟的兴起。燕族感激司徒寇的恩义,不但加入了司徒寇的天堂圣教,而且燕族族长的女儿燕嫣还嫁给了司徒寇,司徒寇后来又收燕嫣的佷子燕笛为徒。 司徒寇一生有三大弟子,其中以二弟子燕笛的武功成就最高,练成了毁天灭地大神魔手,继司徒寇之后横扫中原武林无人能敌,武林中人公认他为‘无敌天下’,从此便称他为‘燕无敌’。司徒寇另外两名弟子便是冥海老人干濯冥和刀霸翟血,他们继承了极道天的枪法和圣祈云的刀法,但剑无尊的剑法始终无人继承。 东野明月生性不喜习文,但对武学却有特殊偏爱,把《明月武典》上的武学练得炉火纯青,后来在行道江湖时偶遇落魄书生夏默涵,并对他一见钟情。 夏默涵求取功名不成,在东野明月的大力劝说下,弃文学武,竟有了很大的突破。后来东野明月便嫁给了夏默涵,把夏默涵也‘拐’入了圣教,之后东野明月和夏默涵生了一个女儿,便是夏明月,而夏明月嫁给了燕无敌,生了一儿一女,儿子取名叫燕九霄,女儿便叫燕明月,继承‘明月一脉’。 但圣教的好景不长,阴尚尚因为找不到东野鹰扬和南阳公主,便把火气全都出在了天堂圣教身上,但司徒寇明白此事的前因后果,对阴尚尚的无数次挑衅百般忍让,阴尚尚知道自己的武功打不过司徒寇,便又想起当年她师傅木兰娇的借刀杀人之计。 当时天竺圣帝利第一高手练红灯来中土传教,练红灯是属于狂禅一派,绝情绝义,自创红灯魔教,睥睨江湖,除了战神司徒寇外,没有人的声威能比得过他!阴尚尚见练红灯可以利用,便藉机和他亲近,只可惜练红灯对女色不感兴趣,却惟独对阴尚尚的小师妹秦潇雨情有独钟,秦潇雨也对练红灯发生了感情,但碍于师姊,却不得不将感情隐藏起来。 阴尚尚见练红灯不可靠,便又暗中勾结野心勃勃的东瀛刀魔疯魔太郎,这疯魔太郎乃是东瀛魔刀门的门主,对中原武林虎视眈眈,觊觎已久,两人一拍即合,当即联手对付天堂圣教。 而此时天堂圣教却发生了一件惨事,那就是司徒寇的妻子燕嫣病逝了,司徒寇对燕嫣感情颇深,燕嫣的逝世对他造成了极大的打击,司徒寇从此精神一蹶不振,圣教之事全靠三大弟子打理方能维持。 燕无敌见师傅始终沉浸于悲痛之中,便劝师傅出外散心,司徒寇于是离开圣教总坛天堂岛来中原游历,却偶遇了前来中土游玩的山下惠,这山下惠乃是东瀛最大的刺客流山下组领袖山下戒杀的女儿,武功自然很高,尤其重要的是,她的容貌和司徒寇的亡妻燕嫣极为酷似,司徒寇以为是亡妻转世,便对山下惠展开了追求,哪知道这山下惠乃是东瀛佐藤念刀流的门主佐藤英雄的未婚妻。这佐藤英雄可不是好惹之辈,他在东瀛有‘东瀛刀圣’之称,与‘东瀛刀魔’疯魔太郎不相上下。他得知未婚妻被战神司徒寇觊觎,当即火冒三丈,也不顾山下惠的劝阻,便与战神司徒寇约战于黄河之上。 此时的山下惠对两人都已有了感情,实在不希望他们两个任何一人出事,但她生性柔弱,没有快刀斩乱麻、慧剑斩情丝的魄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佐藤英雄和司徒战神在黄河上决斗,但她不愿意两人有危险,竟在关键时刻出了一个馊主意,那就是她将嫁给他们两人中战败的那一个。她自以为很聪明,以为会让他们由争胜变为争败,这样就不会有危险了,但她一念之差却害苦了战神司徒寇。 当时佐藤英雄决定与司徒战神决斗时,便已经知道司徒寇乃是生平劲敌,自己取胜的把握不大,但他却必须为了荣誉而战,所以在决斗之前,他便给东瀛佐藤念刀流去了信,辞去门主职务,由弟弟佐藤武雄继任门主。这样即使他败给了司徒战神,也不等于佐藤念刀流败了,但司徒寇却有后顾之忧,他不但是圣教教主,也是中土第一高手,实在是输不起,就算是为了汉人的荣誉,他也不能输给佐藤英雄,他必须全力出手,尽管这样的结果是失去山下惠,但他也别无他路。司徒寇毕竟是个英雄,拿得起,放得下,没有做令圣教蒙羞,令汉人丢脸的事。山下惠什么都算准了,但没算到这一点。 于是司徒寇在黄河之上,全力使出毁天灭地、神魔俱焚的一击,击败了佐藤英雄的九玄无念斩,并将佐藤英雄打成了重伤,其实司徒寇完全可以借此机会杀死佐藤英雄,掳走山下惠,但司徒寇是个英雄,不是小人,为了山下惠的终身幸福,他在最后关头收了手,留了佐藤英雄一条命。 佐藤英雄事后虽然吐了血,但还是对司徒寇说:“与君一战,诚生平快事,虽九死而无憾。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仇恨,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你是个真正的英雄!” 司徒寇做了英雄,便无法赢得山下惠,所以山下惠随佐藤英雄回了东瀛,从此两地相思,司徒寇在最后时刻收了手,其实也被回震之力震伤,再加上山下惠的离去,内伤加情伤,竟吐出一口血来。 可就在他伤势未好,返回圣教的途中,竟遇到红灯魔教教主练红灯的挑战,以司徒寇的身份和自尊,当然不会对练红灯说自己受了内伤,要求改日交手,于是战神司徒寇带伤大战练红灯,最终以毁天灭地大神魔手击败了练红灯的照日大梵天神功。后来练红灯得知真相,竟是内疚了一辈子,但也和司徒寇成了生死挚友。 但不幸的是,司徒寇的行踪早已被阴尚尚掌握,就在司徒寇连败佐藤英雄和练红灯两大顶级高手之后,东瀛刀魔疯魔太郎便对他展开了偷袭,这次是偷袭,而不是光明正大的决战! 在这次偷袭中,司徒寇受了重伤,但仍以毁天灭地大神魔手重创了疯魔太郎,使他带伤逃回了东瀛,但司徒寇连续三场血战,再加上内心的伤痛,强撑着回到了圣教便一病不起,从此一代战神再不复当年威势。 练红灯得知消息后,猜到了事情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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